他換了個莊嚴肅穆的表情,認真的道:“先父,李諒祚那個短命兒……要死了。”

    靜謐。

    沈安在這一刻想到了後來的四川話。

    ——李諒祚那個短命崽要死克嘍!

    君臣看著他,良久韓琦問道:“就沒了?”

    “沒了!”沈安理所當然的道:“臣問了先父,可先父渾身金光四射……”

    你別再這個金光四射了好不好?

    趙曙很頭痛,但卻感到了些神異。

    是了,那沈卞一心北伐,死後大概會成為某些神。想來他不舍沈安和果果受苦,於是時常在他的夢中出現,給他些提醒。

    成神啊!

    趙曙有些羨慕。

    韓琦則是有些激動。

    這個時代的人對鬼神是敬而遠之,但多多少少都覺得這世間存在鬼神。

    “沈安,下次見到你父親,就問問他,問問他老夫可能一掃西夏。”

    這個老不要臉的韓琦!

    曾公亮鄙夷的低下頭,心想你韓琦想借此機會來表達自己領軍滅西夏的決心,可你得看時機啊!

    不你韓琦,我曾公亮,還有包拯和富弼,誰不想滅國?

    而且你上次扶棺大戰,不,是騎棺大戰,美名傳遍大宋,還不夠嘚瑟嗎?

    這人不能太嘚瑟啊!否則容易出事。

    所以你還是老實蹲著吧。

    趙曙看了韓琦一眼,道:“沈卞是個寬厚人。”

    但凡見過沈卞的人都在撇嘴。

    沈卞算不上寬厚吧。

    “他逝去之後依舊掛念著大宋,這樣的忠臣殊為難…陳忠珩。”趙曙神色黯然。

    “陛下。”

    陳忠珩走到了前方。

    趙曙看著沈安,想起這個臣子讓他頭痛的地方,但又想起了他的許多好處。

    不管有多讓人頭痛,沈安帶來的好處卻非常多,這樣的臣子,他自然要多給些恩寵。

    是的。

    否則不足以彰顯有功必賞!

    他沉聲道:“沈卞離去後,可有衣冠塚?”

    所謂衣冠塚,就是沒有屍骸,僅僅是埋下死者生前的衣冠或是其他物品的墳墓。

    沈安心中一動,道:“臣當時年少,帶著妹妹在雄州不大妥當,加之那時臣還想著先父應當還在……所以並未立下衣冠塚。”

    這便是孤兒寡女的悲哀之處。

    沈卞當時不被下屬待見,他失蹤之後,沈安兄妹的境遇就有些窘迫,在那等時候沈安能帶著妹妹逃到汴梁就算是不錯了,至於什麽衣冠塚,難道比活人還重要?

    趙曙心中微酸,道:“沈卞失蹤數年,若是活著,定然會拚死回來,就算是回不來,他也會傳信到大宋……”

    韓琦點頭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遠離家人,那定然會花錢請人傳遞消息回家,讓妻兒安心。沈卞失蹤了數年,一直沒有音訊……臣以為怕是……”

    草原上有野獸,沈卞一旦遭遇,不得連骨頭都沒了。

    包拯的心中多了些自責,覺得自己平時對沈家兄妹的關愛還不夠,以後要多多注意才是。

    趙曙想到了沈安到汴梁後的言行,讚道:“沈卞雖然去了,可卻有個好兒子。”

    這話一出,大抵沈安就成了下兒子們的楷模了。

    “沈卞既然不在了,總得有個法。”沈卞失蹤幾年了,沒人認為他還活著,連沈安都口稱先父。

    趙曙吩咐道:“沈卞一心為國,最終失蹤的地方也是遼國境內,此乃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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