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如何了?”

    趙頊也來了,站在殿外有些擔心的問了韓琦。

    這是韓琦第一次被喊滾,但他卻沒有生氣,一臉的擔憂道:“官家這是發作了,為何不吹嗩呐?”

    發作了?

    趙頊問道:“發作到什麽地步了?”

    韓琦無奈的道:“官家令老夫滾。”

    趙頊看看他圓潤的身材,眼皮子不禁跳了一下,覺得沈安的罪過大了去。

    但旋即對趙曙的擔心讓他失去了輕鬆的心態,就靠近大殿,準備偷聽裏麵的動靜。

    “……那幾個領頭的隻是頭目,背後的那些人才是罪魁禍首……”

    趙曙覺得頭部好了些,他放開手,冷冷的道:“不敢現身的多是身份貴重,這些人唆使他人出來鬧騰,想讓朕和先帝般的退卻……至為可笑!”

    呯!

    他到至為可笑時,突然拍了椅子一下,然後緩緩起身。

    很累。

    焦慮症和抑鬱症發作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要崩潰了,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疲憊不堪,但卻不想歇息。

    趙曙搖搖頭,覺得有些頭暈。

    這依舊是老毛病。

    每當發作時,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地獄,生不如死。

    那種絕望的感覺一般人大抵沒法想象。

    隻覺得這個世間全是陌生,無人可以相信,孑然一身。

    他覺得有些胸悶,就緩緩走了下來。

    殿內的空氣有些不新鮮,一股子潮濕和木料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洋溢著。

    陳忠珩微微低頭,但耳朵卻豎起來,隨時準備用聽力來做出反應。

    “你認為大宋未來會如何?”

    陳忠珩一怔,心想官家這是問誰呢,於是他就抬頭,結果趙曙問的是他。

    大宋……

    陳忠珩有些心慌,“官家,內侍不得幹涉朝政。”

    外麵的宰輔們都齊齊點頭,對陳忠珩的反應很滿意。

    內侍,特別是權重的內侍都是宰輔們盯防的對象。

    一旦出現權涯苗頭,韓琦就敢拎著棍子進宮來揍人。

    “你隻管。”趙曙負手而立,覺得腦袋裏有些難受。

    “必然是好的。”陳忠珩幹巴巴的話讓趙曙有些不滿,他冷哼一聲,“不實話,回頭朕便挑一個礦山,讓你去監工。”

    臥槽!

    在礦山上監工看似美差,可那等地方鳥都不拉屎,去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某不願去啊~!

    陳忠珩趕緊道:“官家,大宋……大宋好著呢,遼人消停了,西夏被抽服軟了,交趾在求饒……大宋……大宋從未這般好過。”

    “是啊!”趙曙歎息道:“大宋從未這般好過,可為何還有那麽多人不滿呢?”

    陳忠珩傻眼了。

    這個問題可是犯忌諱的,這裏麵涉及到那些反對者,他陳忠珩和這股力量比起來就是螻蟻,不堪一擊。

    他一臉悲痛的看著趙曙,心想官家您怎麽就問了這個問題呢?

    “實話實,否則就去瓊州。”

    趙曙突然覺得舒暢了。

    為難別人竟然能愉悅自己嗎?

    他還在琢磨著這個發現,卻不知道他的前任趙禎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挺喜歡看到宰輔們頭痛為難的模樣。

    陳忠珩苦著臉道:“官家,那些人……他們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有錢的不肯吃虧,有權的也是如此……有錢的就怕不能徇私,有權的就怕沒了萌蔭,要靠真本事才能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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