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的歸來是在一個午後。

    趙曙和高滔滔吃了午飯,兩口子在閑聊。

    “也不知道大郎到了哪,好歹傳個信也好啊!”

    高滔滔覺得自己離怨婦不遠了,可竟然不是因為皇帝丈夫,而是為了兒子。

    “這次沈安竟然沒去,臣妾看他是有了兒子就忘記了和大郎的交情。”

    “……”

    吃完飯後人會感到有些疲憊,打個盹很舒坦。

    趙曙就想打個盹,可妻子在身邊一直嘮叨,讓他沒法安靜。後腦勺有些發麻發熱,這是犯病的先兆。

    他睜開眼睛,淡淡的道:“此次我本是想讓沈安也去,可沈安卻大郎大了,該獨自麵對這一牽若是可以,折克行都不該派去,讓他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這樣才能激發他的本事。我……深以為然。”

    孩子總是要獨自麵對這一切,作為父親,趙曙自己就早早經曆過這些,“當年咱們幼時進宮,舉目無親,獨自麵對著宮中的明槍暗箭,那時再艱難,可咱們不也熬過來了嗎?若是沒有那一段歲月的磨礪,我怎能麵對宰輔時保持從容?”

    高滔滔啞然,然後不服氣的道:“大郎還沒十八歲呢!”

    “十八歲……多少人在十八歲前成就了大事?大郎不了,你莫要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他。”

    趙曙覺得自己的解釋已經很清楚了,可高滔滔兀自抱怨道:“那就該多派些人馬去。”

    趙曙被氣笑了,道:“西夏主力都在和遼軍作戰,西北的一個堡寨能有多少兵力?五千騎兵已經很多了。若是旁人,比如沈安,我最多給他三千騎兵。”

    “沈安是沈安……”

    不過就含糊其詞,這個大抵是高滔滔的殺手鐧。

    “陛下!”

    外麵一個歡喜的呼叫聲傳來,高滔滔下意識的起身,提著裙子就往外跑,“定然是大郎回來了,是他回來了。”

    兒行千裏母擔憂,趙頊去了有千裏之外,而且還是去殺人,高滔滔早就擔心的不校

    “淡定!”

    趙曙坐在那裏,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很是淡定的喝了一口。

    陳忠珩心翼翼的道:“官家,您拿的是聖饒茶杯……”

    趙曙看了他一眼,道:“你看錯了。”

    陳忠珩低頭,“是,臣看錯了。”

    他再敢一句‘臣沒看錯’,回頭就準備再繞著內宮跑五十圈吧。

    此刻外麵已經是一副母子相見的場景,很是趕人。

    是的,沒寫錯,就是趕人。

    “我的兒!”

    第一眼看到兒子臉上的那道傷痕,高滔滔嗝兒一聲就要暈過去了。

    飛燕和昭君趕緊扶住她,喊道:“聖人暈倒了。”

    這母子相見竟然是以聖人暈倒為結局嗎?

    帝後情深,官家出來見到這個場麵,皇子怕是跑不脫罪責。而在場的人都沒好果子吃,所以咱們跑路吧。

    於是那些內侍宮女們都低著頭往別處去,希望能在官家發飆前離開這裏。

    趙頊有些心慌,擔心會被抽,就想起了先前在宮外時沈安教的方法,喊道:“娘,是女人抓的。”

    ——你若是廝殺時受的傷,聖人定然會傷心,進而勃然大怒。以後你還想出門?想都別想。幸好是傷在臉上,某有個主意……你就是女人抓的。

    趙頊開始沒覺得母親會炸毛,所以沒放在心上,結果高滔滔都發軟了,他也慌了,急忙拋出了沈安給的理由。

    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高滔滔兩眼放光盯著他,掙開了飛燕和昭君的攙扶,走過來問道:“哪家的女子?可曾讀書?可懂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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