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微微皺眉,問道:“怎麽回事?可是這樣的?”

    軍士本是麵如死灰,聽到後麵的疑問時,就趕緊道:“韓相,遼使是求見您,人要晚些,他就不耐煩的叫罵。人想著他是外藩使者,這才強忍了下來,可誰曾想他竟然汙蔑人,人冤枉啊!”

    他一邊,一邊偷瞥著韓琦,分外狡黠。

    若是換了以往,這等人韓琦鐵定會出手懲治,可現在他卻不悅的道:“要見老夫倒也容易……”

    著啊!

    遼使心中歡喜,把要的話再度整理了一下。

    “可老夫現在有事……再吧。還有,這裏是皇城,不是遼境,莫要叫罵,否則被收拾了別怪老夫沒提醒你。走了。”

    他招呼一聲,當先進去,那八字步看著分外的囂張。

    那軍士喜出望外,喊道:“韓相明見!”

    韓琦冷哼一聲,他哪裏不知道自己被軍士當做斂箭牌。不過這個擋箭牌擋的好,正合他意。

    老夫就是這麽滴,你遼使有本事就闖進來看看。

    這才是人生啊!

    韓琦心曠神怡的看著空,一陣冷風吹過,他卻覺得格外的爽快。

    遼使卻傻眼了。

    他喝道:“此人撒謊!某從未罵過人。”

    可無人搭理他。

    遼使越想越氣,喊道:“宋人無禮,且待某寫了書信回去稟告陛下,大軍南下不遠了。”

    這是習慣性的威脅,以往宋人會驚慌失措,可今日卻無人搭理他。

    一個跋扈慣聊人,一旦被人無視,那種羞辱感能讓他的情緒崩潰。

    遼使就是如此,但他依舊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想到自己的任務,他心中焦躁,就喊道:“回頭大遼和西夏停戰,聯手南下,奪了這片花花世界!”

    這是宋人最畏懼的局麵,一旦形成這個局麵,他們幾乎就可以跪了。

    可前方的人卻依舊沒停步……

    “扯淡!”

    韓琦不滿的道:“這是豬腦子嗎?西夏人再傻也不會和遼人聯手,否則遼人隨時都有可能吞了他們。”

    韓琦度過難關,曾公亮知趣的改變了態度,“不過有一種局麵倒是能聯手……大宋能滅掉遼人……”

    眾人一陣大笑。

    大宋一旦展示出了能滅掉遼饒能力,唇亡齒寒之下,西夏人就會慌亂,隨後和遼人聯手就是最佳的選擇。

    “那一日不會太晚。”

    這話的格外的自信,眾人看去,卻是沈安。

    一路進了樞密院,富弼聽到消息就有些膈應,道:“他韓稚圭有事從不肯和老夫商議,可樞密院有點事卻跑的比誰都快,這等行徑,除他之外,再無旁人。”

    這就是個不要臉的首相,但他剛度過危機,此刻氣勢如虹,連富弼都不能阻攔。

    樞密院的人對韓琦的不滿根深蒂固,所以聽到這話,大夥兒都歡喜了。

    有人問道:“富相,要不下官去拒絕了他?就您身體不適,沒法見客。”

    富弼氣得鼻孔冒煙,“老夫的身體好著呢!不用你咒!”

    那人一想就覺得自己錯了,急忙道歉。

    作為宰輔,別是身體好,就算是身體不好也得憋著,否則就會有無數人盯著你,然後‘好心好意’的在官家的麵前為你話。

    ——官家,富相的身體怕是……臣想著是不是讓他……回家去歇歇,否則一旦有不忍言之事,那話可就難了。

    官員病死在任上固然是佳話,可皇帝刻薄的名聲也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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