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有些詫異,覺得他這等金尊玉貴的大人物,難道手心起泡竟然也是用這等粗俗的法子來處置嗎?
趙頊笑道:“對,這個法子比較好,把頭發留著,等快幹了再抽出來,這樣就不會再度封口了。”
行家!
這話一聽就是多次處置過水泡的人。
工匠們馬上就覺得親切了。
他歎道:“我隻是敲打了一番就起了水泡,你等日日都在敲打,卻不起泡……手心都是老繭……可惜卻無人關牽來人。”
“大王。”
有官員上前。
趙頊吩咐道:“去找暗香,就是我的,那些剛做出來的手套……全數弄過來。”
官員懵逼,抬頭問道:“大王,手套……”
“隻管去!”
趙頊微微皺眉,竟然有些威嚴散發出去。
官員急匆匆的去了。
“為何人手不夠?”
趙頊突然問道。
李管事下意識的道:“不肯來。”
“為何不肯來?”
趙頊的問題沒有停歇。
“人……人不知。”
李管事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你不是不知,而是同流合汙!”
李管事大聲喊冤,趙頊冷冷的道:“那個水晶蹄髈價格不菲,不過你倒是能吃得起。可桌子下麵的食盒卻是潘樓李家的。那李家的飯菜可不便宜,你一個管事哪來的錢去吃?嗯?”
李管事沒想到趙頊隻是在門外看了看,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妥,他駭然道:“人是饞的,所以咬牙吃了一次。”
“饞的?”趙頊轉向那些工匠,道:“我知道工匠不易,但隻要能有穩定的日子,你們也不會避之如蛇蠍……這是為何?”
工匠們麵麵相覷,然後交換了眼色,卻無人話。
氣氛有些尷尬。
李管事低下頭,看似很難過,可那嘴角卻隱蔽的撇了撇。
王崇年覺得這些工匠真是不懂事,“大王是在禦前求了此事的處置權……”
“我全權處置此事。”趙頊對王崇年讚賞的點點頭,有個這種見縫插針的下屬很不錯,就指著李管事道:“我在這裏保證,不管今日如何,他將會被處置!”
一個管事竟然能吃樊樓的酒菜,這裏麵沒貪腐趙頊就敢一頭撞死!
就在李管事麵色大變時,有工匠就歡喜的道:“大王話可算話?”
王崇年沒好氣的道:“大王今日在朝中請命來此,宰輔們也在。”
瞬間工匠們就炸鍋了。
“大王,他們克扣咱們的錢糧!”
“克扣了好幾年了,咱們是有冤無處訴啊!”
“他們還從外麵拿來活計讓咱們幹,一文錢都不給。”
“還有,鐵料他們也私自拿了不少,後來就報了損耗……”
“……”
趙頊看著滿頭大汗的李管事,淡淡的道:“這是什麽?你等若隻是私拿鐵料,那我還有底線。克扣工匠的錢糧,拿了外麵的活計來讓他們白幹,這是人幹的事?畜生!”
噗通!
李管事瞬間就跪了。
“大王,人認罪。”
他和趙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一旦被突破,壓根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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