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在眾饒身上微暖,可遼使卻覺得遍體生寒。

    他突然止步喝道,“沈安!”

    正陪著包拯緩緩出來的沈安抬頭,皺眉道:“貴使這是……想和沈某比試一番箭術?”

    元旦這一是大朝會,隨後就是宋遼兩國的新年節目,比試箭術。

    這個節目如今已經淪為了裝模作樣,遼人那邊出個人拉開弩弓瞄準,而使者的作用不過是扣動弩機而已。

    大宋在贏過遼使一次之後,大抵就再無奉陪的興趣,每年隻是派出個官員去應付差事。

    還有遊大相國寺,現在也成了個雞肋。

    大宋和遼國的關係就這麽漸漸的疏遠了。

    比試箭術是在雙方停戰的基礎上,遼人想給大宋一個下馬威。如今大宋不奉陪,他們自己也覺得興趣索然。

    “銅錢!”遼使的眼中多了惱怒,“大遼需要銅錢!”

    群臣和各國使者正在緩步出來,聞言有人就忍不住笑了。

    遼國的貨幣供給同樣艱難,通過兩國貿易交換了不少銅錢。這些銅錢為穩定遼國市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可現在大宋竟然要用紙鈔來取代銅錢,大遼怎麽辦?

    雙方的榷場怎麽辦?

    兩國之間的貿易難道重新歸於原始的以物易物?

    那大遼的市場怕是會引發一場混亂。

    臥槽!

    眾人這才發現銅錢改紙鈔的一個作用,那就是打擊遼饒市場。

    沈安這是事先就想到了?

    眾饒目光漸漸帶著好奇和驚訝,覺得沈安這貨當真是思慮頗深。

    沈安笑了笑,“大宋要用紙鈔還是銅錢,這是大宋自己的事兒,遼國莫不是還想為大宋做主?那麽沈某在此一句話,這樣的日子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好!”

    眾人一陣叫好。

    遼使冷冷的道:“兩國貿易就是銅錢,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若不是,大遼自然有話。隻是這話是用嘴還是用刀槍來,某此刻無法確定。”

    “你以為這個宮中住著的是石敬瑭那個蠢貨嗎?”

    沈安的眼中多了冷色:“這裏是大宋京城,這裏是大宋皇宮,你若是以為用刀槍就能讓大宋屈服,那盡可試試。”

    “你……”

    “敢就來。”

    沈安指指遼使,笑的很是惡劣。

    出了皇城,沈安就看到了張八年。

    陽光從左邊傾灑過來,張八年緩緩轉身,臉龐從明亮轉為陰暗。

    “有西北番人昨夜潛入折克行的住所……”

    沈安心中一緊,問道:“哪邊的?”

    西北那邊的番人部族林立,李家多年來苦心經營,可依舊不能完全掌控這些人。

    這些番人沒有什麽歸屬感可言,今日臣服,明日不得就會反叛,所以西夏對此也比較頭痛。

    而大宋對這些番饒態度也不怎麽好,折家在西北能一直以將門的姿態出現,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能壓製住那些番人。

    如今番人悄然來到了汴梁,更是私下和折克行聯係,這是什麽意思?

    “是西夏人那邊的部族……”

    張八年深凹的眼中多了厲色,“某的人已經盯住了折克行,告訴你也隻是例行公事,若是稍後動手,你該有所取舍。”

    “折克行不會和外人勾結!”

    沈安堅定的道:“此事某擔保。”

    張八年搖頭道:“你的擔保無用。”

    這是要動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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