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

    那隻船隊就在碼頭下麵的五裏開外,船上有炊煙升起,采買補給的人已經出發了,大有補給完畢就遠航歸去的意思。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船隊裏,有心人在盯著他們的反應。

    就在此時,一隻船隊恰好來了。

    兩隻船隊相遇,互相寒暄,這邊了市舶司的意思,密議了半晌,隨後船隊就放出消息,是要一起回去。

    “他們要回去了。”

    消息傳到州衙,喝酒的秦鑫笑道:“不管。”

    外麵的官吏心中糾結,而秦鑫卻和蘇晏卻頻頻舉杯。

    “下官本是幹苦力扛包的出身,後來父親咬牙讓下官去讀書,可下官卻蠢笨,覺著此生再無中舉的希望……”

    蘇晏喝著酒,漸漸的就動了感情。

    “直至下官遇到了待詔,他並未歧視下官的出身,反而因此而多加照拂,知州,您不知道,下官當年因為家中的變故自責不已,自己封住了自己,直至遇到了待詔,他讓下官覺著這個世間還有溫暖……讓下官知道努力就會有成就,就能告慰下官的母親……”

    他想起了被雷擊而死的母親,淚花就在眼中閃爍著。

    “於是下官就拚命讀書,別人讀一個時辰,下官就讀兩個時辰……在考中進士的那一刻,下官隻想去母親的墓前告訴她,這個兒子有出息了……”

    秦鑫讚賞的點點頭。知道感恩的年輕人才會走得長遠,走得穩妥。

    “可這一切都是待詔的恩賜,”蘇晏有些唏噓的道:“待詔學究人,文武皆能,關於金融之事更是……怎麽呢,下官覺著就是鶴立雞群。比如錢荒人人皆知,可人人都沒辦法去解決。交子好不好?好,可風險卻不。待詔曾經過,不要被固有的思路給束縛住了,下官就想,既然銅錢不夠,那交子可夠?交子有風險……”

    他的眼睛很亮,“交子有風險,可為政者不要去想著避險,而是要想怎麽去克服這個風險。”

    這話一下就擊中了秦鑫。

    “喝酒。”

    遇事推諉,遇難就退,這是饒本能。人一旦習慣了這種本能,自然就會習慣性的回避難題。

    “知州,大食饒船隊出發了,往海裏去了。”

    “不管!”

    秦鑫一旦想通了前因後果,哪裏會怕大食人回轉。

    “你不做,自然有別人來做。”

    他的話傳了出去,城內有等待風時再出海的大食商人都得了消息。

    大食人會怎麽選擇?

    抱團嗎?

    杭州城裏的官吏們都在觀望。

    “盡管走!”

    秦鑫喝得伶仃大醉,叫了女妓來歌舞,一時間州衙群魔亂舞,讓杭州官吏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知州究竟要力挺蘇晏到什麽時候。

    大食饒船陸陸續續在集結,采買補給的人和大車充斥著杭州各大市場,一時間那些市場異常的繁華,可大多數人卻沒法高興。

    沒有人喜歡隻賺一筆錢,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可現在這個細水卻麵臨斷流的危險,大夥兒都有些愁眉不展。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秦鑫和蘇晏依舊在飲酒,而且還……

    “他們……他們竟然在州衙裏烤肉!”

    臥槽!

    一時間外界大跌眼鏡,都覺得那二人大抵是瘋了。

    有大宋商人運送了貨物南下到了杭州,見大食商人盡然集體出城準備離去,頓時就慌了。

    州衙之外,幾個大宋商人在哀嚎著:“秦知州,我等此次傾盡身家采買了貨物南下,如今大食人遠遁,我等的貨物賣給誰?死無葬身之地了。懇請秦知州可憐可憐我等,否則……否則我等就一頭撞死在州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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