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帝王的思維模式,概莫能外。
“……若是讓你去西北,和西夏人交戰,可怕嗎?”
“怕。”
第一個軍士的回答讓人失望,趙曙看看沈安,微微搖頭,覺得神勇軍真的是徹底爛透了。
“兄弟們都怕,可有臨陣的兄弟過,再多的害怕在列陣之後都消失了。”
“為何?”
“因為那是敵人。”
那個聲音帶著些激動,“敵人會殺戮,我們若是畏懼,就會被他們殺戮,隨後城池陷落,那些百姓……饒父母家人也會被那些敵人斬殺……或是淪為奴隸。想到這個,人就沒法怕,隻能鼓起勇氣去殺淡…而且,軍中有句話,叫做你不殺敵,敵人就會殺你。躲不得,躲了就是自尋死路,躲的人死得最快。”
此刻的大宋軍隊還有些傳統在,再過幾十年,那真是文恬武嬉了。軍隊完全成了擺設,什麽傳統……魚肉軍士才是傳統。那時候的軍士哪還會管什麽城池陷落,我先跑了再。
所以一國之衰弱,必定是從精神和文化開始。
趙曙微微點頭,韓琦等人也是如此,覺得這話極為樸素,卻是至理。
“換個人來。”
裏麵一陣動靜,隨後換了個軍士。
“若是讓你去西北殺敵,和西夏人交戰,可怕嗎?”
“怕!”
“……”
“那……忠心呢?”
“忠心?什麽忠心?”
趙曙麵帶怒色,韓琦捧捧肚子,微不可查的歎息一聲。
連忠心都不知道,是該解散了。
“就是……對陛下的忠心。”
“這個人知道的。”
那個聲音多了些鮮活,“以前上麵的將領老對官家要忠心耿耿,人都記住了。隻是記住是記住了,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噴血!
趙曙的麵色多了可疑的紅,看模樣分明就是惱怒。
連這個都不知道,這得多蠢啊!
“後來人……上次聽聞軍侯,他忠心對每個人都不同,農戶努力種地,不偷稅就是忠心。商人好好經商,溝通南北,按時交稅就是忠心……咱們武饒忠心就是平時努力操練,聽從指揮。若是戰時就奮勇殺淡…如此就是我們的忠心……”
裏麵沉寂了下去。
趙曙的眼睛很亮,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指指裏麵。
富弼心領神會的準備過去,可韓琦卻用和他那龐大的體型不相符的敏捷搶先一步。
臥槽你個老韓琦,這是武饒事,老夫是樞密使,此事正該是老夫的管轄範圍,你搶……搶個屁啊!
富弼氣壞了,他看了趙曙一眼,可趙曙此刻隻想知道那些話是誰的。
能出這番話的將領,值得重用啊!
“老夫韓琦。”
“人……人……見過相公。”
“老夫問你,那軍侯是誰?”
“人……是萬商。”
“把萬商叫來。”
“不錯啊!”
趙曙心情愉悅的道:“我想著神勇軍大概都廢掉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忠義之士,那些軍士淳樸,卻不乏血勇,不錯。”
富弼道:“官家,大宋開國百年,從祖宗開始,皇室施恩於下多年。百姓們雖然不懂大道理,可忠義卻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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