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學在大宋的名聲不彰,大抵就是門躲在牆角裏的學問。

    若非是沈安在太學裏教授這門學問,估摸著沒幾個人知道。

    雜學之名,大部分人都覺得在儒學的浩大映襯下,沈安自慚形穢才取的這個名字。

    “雜學雜學,多,雜,但卻不是雜亂,而是真的多。”

    麵對這些跪在身前的學生,沈安侃侃而談,著自己的真實看法。

    楊彥抬頭和其他人麵麵相覷,都歡喜不勝。

    這是答應了!

    “有人吹噓自己的學問包含了文地理,包含了萬千大道,那是吹牛的。可雜學可以。”

    沈安道:“所謂的大道,在某看來就是和世間萬物緊密相關的技能。比如楊彥在弄的那個切削床子,若是弄出來了,以後要製造東西誰不用?誰敢不用!?”

    楊彥興奮的道:“待詔,這個床子弄出來之後,工匠們都用得上呢!”

    沈安傲然道:“不是工匠用得上,是大宋用得上!不管是兵器還是各等器物,切削都是加工的最重要手段。所以某了,和儒學比起來,雜學才是正道!”

    十三名學生先是麵色慘白,覺得這是在向一個龐然大物挑戰,旋即又麵帶喜色。

    “儒學修身,雜學強國!”

    沈安的聲音在室內回蕩著,楊彥低頭想著,喃喃的道:“儒學少不得,要學,傳之千古。而雜學也少不得,大宋要用它來強壯身體,這樣的雜學會不斷進步……待詔,若是能看到那一幕,學生死都瞑目了。”

    他哽咽道:“學生自詡聰慧,可卻突然丟棄了儒學,家中父母喝罵學生不悔,可太學裏的同窗們卻有些微詞,那些人和我等漸漸疏遠,孤獨啊待詔。我等在太學就像是孤兒,無人理會。”

    沈安低頭,“這是某的疏忽。那些學生的目標是科舉,學雜學隻是附帶,所以他們覺得你們是發瘋了。他們不想和瘋子打交道,所以就疏遠了你等。”

    怪不得今郭謙什麽這些學生的目光倨傲,這哪裏是倨傲,分明就是被孤立後的冷傲而已。

    你們看不起我們,沒事兒,大家走著瞧。

    這是一種抗爭的態度,倨傲毛線!

    郭謙老眼昏花了吧?

    這一刻沈安生出了弄掉郭謙的心思,讓太學換個掌門人。

    “起來。”

    他叫起了學生們,道:“你等整日窩在太學裏不像話,今日聽某的安排,聞種!”

    門外聞種應聲,沈安吩咐道:“去潘樓,告訴那些人,今日,沈某要來。”

    “是。”

    聞種的腳步聲遠去,沈安笑道:“今日你等可放下手中事,去樊樓享受一番,不過你等還是學生,女人是沒有的,有的隻是美食和美酒。去吧,今日盡情享受,不醉不歸。”

    楊彥有些恍惚的道:“許久沒出去玩了,有些怯呢。”

    這都要成宅男了啊!

    “趕緊去吧。”

    沈安坐在屋裏,看著他們出去,笑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人願意為了雜學舍棄了功名,這才是我最大的倚仗!”

    楊彥等人走在太學裏,路過學堂時,那些同窗見他們往外走,就好奇的猜測著他們的去向。

    難道是被除名了?

    太學最近進行了一次辯論,就是進來讀書是為了什麽,最後科舉以壓倒性的優勢成為大家進太學的最高選項。

    雜學是不錯啊!大家也在努力的學。可楊彥等人卻把儒學丟掉,專心去研究雜學,這種行徑在大家看來大抵就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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