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心中一動,就問道:“他想告訴朕什麽?”

    陳忠珩道:“他道和術當並存,當道不可為時,則用術。什麽……把道供起來,用術即可,慢慢的再去改變道。臣不懂這話。”

    “朕懂。”

    “老夫懂。”

    趙禎和宰輔們都懂,所以才有些糾結。

    所謂的道就是當今的主流思潮,革新就是和這些主流思潮碰撞。範仲淹就是敗了,在這個主流思潮前碰了個頭破血流。

    而馬英的想法就是不去理這些主流思潮,咱們悄悄的幹,一點點的幹。等到了某個時候,整個大宋煥然一新,那些主流思潮自然再無容身之地。

    “他還是在想著新政之事,並通過在太學的教導,教出了這麽一批人來。官家,以後這批人就會是新政的支持者。”

    趙禎的神色有些複雜,在範仲淹失敗之後,他對新政就再也沒有了勇氣,所以此刻聽聞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表態。

    “他們不怕?”

    歐陽修覺得這些年輕人真的是膽大無畏,不禁就有些唏噓起來。

    陳忠珩道:“他最後了什麽……下興亡……匹夫有責。”

    完後他發現現場安靜了。

    趙禎本在沉思,此刻卻微微皺眉,眼中有些情緒,關鍵是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

    “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對大宋抱著希望,希望這個大宋能變得更好。他們自信,讓朕有些沮喪於自己的頹廢……”

    趙禎突然笑了:“諸卿,看好這些年輕人,如何?”

    韓琦躬身,“敢不從命……”

    宰輔們齊齊躬身。

    這一刻仿佛是有種神聖的東西在降臨,連最不服氣別饒韓琦都在感動之鄭

    這些就是大宋的未來,而現在他們將會經受自己的打磨,想著這一點,大家的心中就有些激動。

    殿試的結果出來的很快,當東華門外唱名時,汴梁城陷入了狂歡之鄭

    沈安就在這個狂歡中進了宮。

    趙曙在偏殿接見了他。

    一段時間不見,沈安發現趙曙竟然胖了些,可見宮中養人。

    “朝中不少人想把自己的子弟送進太學,可卻被攔住了。”

    自從太學在科舉中發力後,那裏就成了香餑餑,許多人都想進去。

    沈安抬頭道:“大王,太學是為大宋培養人才的地方,臣希望那裏是淨土,權利最好不要進去。”

    趙曙看著他,緩緩道:“我已經拒絕了。”

    那些人上了奏疏沒人管,後來就找到了和沈安交好的趙曙這裏,想迂回救國,可惜還是被拒絕了。

    “官家對太學多有誇讚,你要好生看著,莫要讓那些學生步入歧途。”

    “是。”

    沈安知道這是告誡,讓自己關注太學的教學情況,莫要出現歪門邪道。

    趙曙看著他,微笑道:“仲鍼最近的文章大有長進,甚至還秉燭夜讀。”

    那麽乖?

    沈安覺得這不像是趙仲鍼。

    那子的腹黑本性被他給激發出來了,文章詩詞對他來隻是個點綴,若非是有人盯著,他非得要把那些書給燒了不可。

    這樣的一個腹黑子竟然學乖了?

    沈安抬頭,見趙曙笑的很欣慰的模樣,心中就為趙仲鍼點了個讚。

    那子終究還是在宮中把演技給修煉到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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