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大宋,它溫文爾雅,並且寬容。它歡迎來自於各地的朋友。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刀槍。”

    來饒話完了,他微微喘息,發現三位宰輔都不話,可眼中卻多了些情緒。

    歐陽修讚道:“得好,大宋繁華,溫文爾雅,詩詞歌賦醉人……這樣的大宋,老夫恨不能長命百歲,好生看看這個大宋。”

    曾公亮也有些熱血沸騰,“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刀槍。這話不卑不亢,卻極為振奮人心,老夫……”

    他一把搶過酒壺,竟然就著壺嘴狂飲起來。

    韓琦慢了一步,他把酒杯一擲,起身在室內轉了幾圈,道:“我輩輔佐君王,苦心孤詣,為的不就是這些嗎?”

    三人齊齊大笑了起來,笑聲豪邁。

    而皇城司早一步就拿到了消息。

    “聞種動的手?”

    哪怕是新年,張八年的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眼中鬼火依舊。

    “是。”

    來稟告的密諜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個遼人應當是軍中的悍勇之士,可麵對聞種時,隻是一刀就被殺了……”

    張八年冷冷的道:“一人他能殺,兩人他隻能逃。不過聽聞他最近在城外的莊子裏跟著操練,若是等他習練了軍中的殺伐手段,以後卻難製了……”

    “沈安奴隸也是人……”

    張八年的麵色依舊冰冷。

    “……大宋希望每一個百姓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哪怕對方是宰輔,亦能不卑不亢……”

    張八年的眸色微暖,旋即變冷。

    這個大宋,哪怕是內侍,官家都不會輕易責罰你。

    這樣的大宋……

    張八年的腳步很快,稍後就出現在了寢宮外麵。

    “進來。”

    趙禎靠在床頭上看書,邊上坐著曹皇後。

    “何事?”

    趙禎放下書,然後揉了揉眉心,看著精神還不錯。

    張八年低聲道:“官家,大半個時辰前,遼使挑釁,沈安派出家人斬殺遼人……”

    曹皇後的眼中一亮,雙拳緊握。

    趙禎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

    這個女人若是不進宮,誰敢娶她?

    “遼使挑釁……這不是常事嗎?沈安的家人……邙山軍在城外來不及,就是那個聞種吧?”

    張八年低頭,“是,官家英明。”

    趙禎得意的道:“這麽些年下來我都摸清了遼饒秉性,必定是遼使挑釁,是雙方出人演武,這是想打沈安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卻不知道沈安仇人不少,出門身邊都要帶好手保護……於是……他這是以為能坑了沈安,可我敢打賭,沈安那時定然在笑,笑的很開心。”

    那廝最喜歡的就是給人挖坑,看著別人跳進去就在邊上裝無辜。

    這樣的事兒趙禎見過幾次,自然就知道遼使是掉坑裏去了。

    張八年低頭道:“是。”

    “後來呢?”

    趙禎的心情很好,於是看向了邊上的曹皇後,目露哀求之色。

    曹皇後隻是搖頭,對他想吃羊肉的渴望視而不見。

    “後來沈安就了一番話,除卻遼使和西夏使者之外,那些使者都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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