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

    沈安策馬上前,身後是黃春和嚴寶玉。

    這是許了嗎?

    李柏大喜,抬頭道:“待詔,這些人中隻有一人是楊永順的心腹,某會他們幾人路上染病……是疫病,不治身亡……他們……”

    他看向了跪在身邊的幾人,喝道:“可願戳屍?”

    這話以沈安的嫉惡如仇依舊是要敬佩一秒鍾。

    那幾人慌不迭的應了:“人願意戳屍。”

    所謂戳屍,就是在楊永順被沈安幹掉後,他們持刀去砍屍骸。

    這是一種另類的投名狀。

    沈安微微頷首,策馬緩緩而來。

    黑暗中有人喊道:“點火把!”

    火把逐一點燃,現場多了光亮。

    沈安策馬到了李柏的身邊,用長刀擱在他的腦袋上,道:“某隻殺楊永順。”

    李柏被長刀壓住腦袋,身體在瘋狂的顫抖著。聽到此話後,他狂喜道:“某等幾人會亂刀砍死他。”

    “你很聰明。”

    沈安道:“若非是大宋需要內應,某會從中挑選兩人來善後,餘者……翻船,懂嗎?你們後續會走水路,可水路的風浪很大……於是船就翻了,隻有兩人活了下來,餘下的人屍骨無存……”

    李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是,某知道了。”

    好狠的手段啊!

    他此刻再無半點僥幸,至於那兩個隨行的大宋官員,他們都是禮房的人,而禮房……

    汴梁有句話,樞密院最大的是樞密使,禮房最大的卻是沈安。

    不管誰做副承旨,都得要尊重沈安在禮房的話語權。

    所以那兩個官員會被封口。

    他無比慶幸自己的貪婪。

    若是他不貪婪,表現出對交趾的忠心耿耿,那麽明年的今就是他的忌日。

    誰貪官沒好處?

    李柏從未覺得貪腐有這麽多好處,卻忘記了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個交奸。

    交趾奸細!

    沈安的目光投向了楊永順,微笑道:“貴使急匆匆的就走了,讓沈某相送卻撲了個空,這不沈某一路追來,這份情誼貴使要怎麽還?”

    “你不怕宋皇弄死你嗎?”

    楊永順在觀察著左右。

    “你令人動手,官家很惱火,如今你病死在路上,想來官家會很欣慰。”

    周圍傳來了蟲鳴,這是最後的時機,再過一陣子,氣會冷的四野寂靜。

    楊永順笑道:“你不敢……”

    話音未落,他策馬就往來路跑。

    這一刻他把自己那拙劣的騎術超水平發揮了出來,人馬合一的奧義瞬間就被他領悟了,並完美的彰顯出來。

    身後的馬蹄聲很緩慢,不慌不忙的。

    楊永順策馬狂奔,喊道:“宋皇會宰了你!”

    身後的馬蹄聲止住了,楊永順卻沒有歡喜,反而是勒住了馬。

    他定定的看著黑暗中的前方。

    “點火!”

    噗噗!

    火頭閃過,接著前方多了幾個光源。

    二十餘騎兵呈現扇形出現了。

    戰馬大抵是被冷著了,不斷在甩頭。

    同樣的黑甲,同樣的冷漠。

    這是邙山軍!

    楊永順緩緩策轉馬頭,然後下馬,跪在了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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