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依舊在話道:“你看盧尚書,如今統領下兵馬和強大的滿清軍隊交戰,責任大不大?可朕旨意一下,奪情起複,他便不再守孝,立刻趕來為朕分憂。哪怕朕之前有降罪於他,也沒有任何怨言,依舊在為朕征戰。你自己想想,你可有他的這份擔當?”

    降罪於盧象升,其實是原來崇禎皇帝的鍋,不過此時的他,也必須背了。

    方逢年聽到這個例子,不由得心中一愣。起來,還真是,盧象升確實是個有擔當的人!這一點沒人能否認!

    可底下有幾個盧象升,出了盧象升這樣的人,那也是異數而已!

    他的心中,如此寬慰自己,給自己找了一條理由。

    “還有,就連舉人出身的晉州知州陳弘緒,都比你有擔當得多了。”崇禎皇帝話的聲音大了一點,讓方逢年聽得好像皇帝對自己很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作為晉州的父母官,替朕守牧一方,在首輔的強迫之下,卻依舊能堅持住底線,不放祖寬這等敗類之軍進城禍害,這又是一種擔當,你可有之?”

    “換你是盧尚書,陳知州,你的選擇會和他們一樣麽?”

    聽到這個話,方逢年真有點震驚了。他伏在地上,在內心問自己,盧象升且不,可連舉人出身的陳弘緒,都比自己有擔當?要是自己處於他的那個位置,在那樣的背景之下,是否真能和他一樣去做?

    如果,盧象升對他的觸動還沒什麽的話,因為陳弘緒隻是舉人出身,他們這些進士出身的人,然就看低他們一等。可是如今,還入不了他眼的陳弘緒,卻都比他要做得好,要有擔當地多了,這個事情對他的震撼就大了。

    崇禎皇帝盯著他,仔細看著,發現方逢年的身子都略微有點在抖。他便明白,自己所得話,應該是打擊到他了。

    得到這個結論,他心中便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還有救。於是,他就又道:“當然,朕也知道,沒有擔當,無非是有一種借口,害怕朕會責罰擔當的人。也可以,是對朕沒有信心的一種表現。”

    聽到這話,方逢年沒有再沉默,聲音有點低,立刻回奏道:“罪臣不敢,罪臣確實沒有擔當,有負聖人教誨,有負君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人臣忠君的一種表現,至少在士大夫口中,是這麽倡導的。可是,真能做到這樣的臣子,相信曆朝曆代以來都是很少的。

    崇禎皇帝聽了,看著他道:“至少在證明你有擔當之前,輔臣是沒資格做了。朕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證明自己。”

    一聽這話,方逢年心中黯然,同時也是鬆了口氣,而後又心生感激,連忙回奏道:“陛下教誨,罪臣銘記在心,不敢再忘。”

    “戰後,你且去當個德州府知府,好好地做好戰後重建。”

    崇禎皇帝完這話後,便沒有再停留,轉身離去。

    他心中其實明白,方逢年要證明他的擔當,而他,也要用具體行動來證明,他這個當皇帝的,不會讓有擔當的臣子受到報複!也唯有如此,手下才有更多有擔當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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