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痢疾肆虐,皇宮人心不安,筱涵的壽誕也便作罷,隻是閉著宮門,仿佛與世隔絕。

    整個後宮陷入一場空前的慌亂之中,夜幕降臨,深秋的夜顯得極暗,像這莫測的深宮大院,蜿蜒纏繞著無盡的罪惡。這裏的宮女、太監的生命被視為主子們謀利的籌碼,像稻草那般低賤。

    一場痢疾蔓延,無辜的宮女,未曾在塵世間留下什麽足跡,便已經在後宮暗流中香消玉殞,除了她們身邊的人,誰又還記得她們存在過?

    寢宮裏,朝逸軒靜靜地陪著紫茗,時至半更,沁央宮宮女慌張的進殿,道:“皇上,不好了,貴妃娘娘她不慎沾染了痢疾,太醫束手無策,您快過去看看去。”

    紫茗蛾眉皺起,卻笑道:“那你快去看看她吧,一定要想方設法治好慕姐姐的痢疾。”

    朝逸軒俊眸中是毫不掩飾的焦急,他深深地看著紫茗,道:“你不吃朕的醋嗎?”

    紫茗含笑,道:“怎麽會不吃醋呢,不過人命關天,不可耽誤,若不是臣妾身子不適,臣妾一定親自去看看慕姐姐。”

    朝逸軒深深地攬著她的腰肢,吻了吻她的貝唇,低頭溫柔道:“那朕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紫茗紅著臉,點頭。她的倩影在燭光搖曳下突然變得虛無,仿佛他這一去,便再也碰觸不到似地,收拾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情,朝逸軒快步趕往沁央宮。

    朝逸軒走後,紫茗借口累了,命清墨為她放下簾子,寬衣解帶,便佯裝著躺了下來,熄滅燭火罷,她突然起身,係上一身黑色勁裝,蒙著麵,自袖裏取出一份書箋,顫抖著放在床上,留戀的看了看這個房間,眼角淌出一滴清淚……

    這裏,曾經是她穿越而來,睜眼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地方,這裏曾經有著她難堪的記憶,淡淡的春光旖旎著,仿佛還在昨天,溫暖的背影,冷酷的眼神,恍若冰霜般得背影,俊美惆悵的眼神,溫柔而冰冷,仿佛觸電般滑過她的全身。

    這裏有著她深深的眷戀,但是卻始終不適合她,她不想看到他在妹妹和愛人之間徘徊,所以她寧願選擇離開,回到她所鍾愛的江湖,瀟灑淡然的行俠仗義,和知己知音笑傲江湖。

    那個時候,雖然身邊沒有摯愛陪伴,會寂寞;雖然可能會在暗夜裏深深地惆悵著,但是至少,她活的是自己,而不是行屍走肉。更何況,她懷上了百花宗主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小孩出生的,所以她不得不逃走,不是為了她自己纏綿的眷戀,而是為了小寶寶安全的出生。

    本來,她以為她可以保護好他,帶給他一個安穩高貴的身份,培養他將來成為一位君王,可是這幾日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在這機鋒暗藏的後宮再走幾步棋,甚至連她身邊的宮女近身,她都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她剛剛看過丹碧,剛見到她,她並沒有理會她,仿佛她壓根就沒有出現,丹碧隻是做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疊洗著不知何處輾轉運來的髒衣裳。神行也是極為憔悴的。

    她在那一刻,恍然間覺得自己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隻是憑空插進了她們的生活,那時候她想,如果她消失了,是不是能讓她們的生活回到起點,靜靜地在這宮廷深處,做自己本該做的事情?

    思索片刻,紫茗不再留戀,自從任督二脈開通之後,小寶寶就沒有一天不教導她好好修理身體裏的寒冰,並告訴她如果不能轉化寒冰,他可能會被流產,這話自然說的紫茗無言以對,隻能悄悄地轉化著體內的寒冷的氣息。她也算小有所成,腳尖輕輕點地,夜行衣獵獵作響,攀岩在殿內橫梁之上,滑翔而下,如風翩躚飛過密密麻麻的禦林軍的頭頂,消失在暮夜漆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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