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爺,不厚道啊,人家齊司吏出麵,衝著的可是您老人家,你怎麽能躲著不戰,讓李姑娘給你頂著呢?若是李家八爺爺在這裏,指不定要先跟你拚上一場。”

    程老爺子人李氏墨莊出來,便又踱步到義厚生錢莊,此時,幾個夥計正在掃地準備打烊了。羅九正站在門邊,看著程老爺子過來,便故意的咋巴著嘴打趣道。

    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據說當年一起製禦墨時,齊司吏跟程三爺那是很不對付的,這次齊司吏以墨務局司吏之尊卻甘為田家出麵,那自然也篤定程老爺子定然會出麵為程家爭這筆生意,齊司吏早就想要好好跟程三爺鬥鬥的,也算是了結多年的夙願。卻沒想程三爺還真就舍下了這機會了。

    等到那齊司吏接到消息,估計肺都要氣炸了啊。

    “你這臭小子說這話才不厚道呢,李家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什麽是東風,這次的生辰墨就是東風,那丫頭這回是刀山火海都要闖的,又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也是下得了狠手的,這回田二就在她手上吃了個大虧,我才不上你們的當呢,真要出麵,跟老齊那小心眼的鬥上了,輸了,自己沒麵子不說,反倒成全了老齊那家夥的心願。萬一贏了呢,那丫頭指不定背後給我一刀呢,我要是再輸在她手上,那豈不更讓老齊那家夥笑掉大牙,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三爺爺我不幹。”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坐山觀虎鬥嘛。

    終歸這李家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

    程老爺子說著,又打趣的看了羅九一點:“我說羅小子,那丫頭是你什麽人啊,居然巴巴的為人家出頭。”

    “三爺爺誤會了不是,不過是閑聊,小子隻是好久沒下棋了,手有些癢,要不,老爺子,下兩盤?”羅九哈哈笑道。

    程老爺子手也癢了,這南京終歸不是徽州,有些人生地不熟的,平日能說到一起去的沒兩個,弄得他一個老爺子,成日裏隻能找這兩個丫頭和小子嘮叨。

    於是道:“來就來,擺棋盤。”老爺子一揮手。

    羅文謙就將程老爺子領上了二樓的雅間,一邊夥計上了六安茶,還有雪花糕等點心。

    然後開了局,羅文謙今兒個的棋風頗有些淩厲,程老爺子剛開始措手不及,差一點就中了招,隻得打醒起十二分的精神,可這就樣的,左衝右突,還顯得有些吃力,不由的暗暗腹誹,就說嘛,現在的晚輩,一個個的都不曉得尊老愛幼了。

    隨後程老爺子嘀咕了句:“這棋下的太費勁,不下了。”

    說著,那手一拂將棋子拂亂,然後施施然的離開。

    這時言掌櫃腋下夾了甲字號錢莊的賬目進了店裏,見到這情形,笑道:“這老爺子,越來越賴皮了啊。”

    “老頑童了,越來越愛玩。”羅文謙道,然後又指了指椅子,讓言西來坐。

    言西來將賬本送上,然後又取出一封信:“關外老宋來的信,福爺要出關了,好象也是來南京這邊,不過沒這麽快,估計他先要走一趟山西秦家駝幫,再過來,怕是要到年邊的時候了。咱們這一年,搶了不少秦家的生意,老宋估計是秦家讓福爺過來針對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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