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全,你這是幹什麽?”葛巡欄冷聲的問道。

    “沒法子,馬公公親自下的令,讓我帶你去問話。”那叫陸全的衙差一臉沒奈何的道,隨後卻探過腦袋,衝著葛大拿壓低著聲音:“葛大哥,別怨人了,隻怪你認錯了兄弟,討錯了女人。”

    “是黃狼和曹氏那賤人幹的?”葛巡欄兩眼怨毒的道。

    “不錯。”那陸全點點頭。對於黃狼,陸全自也是看不過眼的,衙差雖是下九流,但自也有義氣的,象黃狼這種做法,實在叫人不恥,黃狼不該叫黃狼,而該叫白狼才對。

    隨後便揮手,讓一幹衙差將人帶走,還有人將貨全都拉走。

    “爹。”葛秋姐抿著嘴唇,有些擔心的叫了聲。

    “秋姐兒,沒事,是黃狼和曹氏那賤人幹的好事,我到馬公公麵前,解釋一翻就行了,你一個人好好的,曹氏那賤人那邊你也別理會,等爹回來處理。”葛大拿冷哼的道。

    “我知道了。”葛秋姐點點頭。

    隨後一幹稅司衙差便連人帶貨的全都拉走了。

    事情瞬息萬變,前一刻還在救火,後一刻葛大拿和那兩個東家就因著榻房稅的事情被稅司捉拿了。

    周圍圍觀的人自是竊竊私語,葛大拿本也不是什麽好人,這些年來,掌著巡欄,沒少訛大家的錢財,對於他因為榻房稅的事情被稅司拿了,官街大多數的商家倒是樂見其成的。

    直說著葛大拿也有今天,馬公公算是做了回好事了。

    倒也是有人道,這世間哪坐山的老虎不吃人?葛大拿出事了,換了個巡欄也未必就會經葛大拿好。

    如此種種的閑話嘀咕著。

    葛秋姐站在門口,兩眼望著葛巡欄一行人離去的方向,一臉擔心,等那些人走遠了後,這才回過神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自也落在她的耳裏,心中更是惱火,直覺世間之人都可惡的很,葛秋姐便抬了眼,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然後重重的關了門。

    而此時,貞娘也想明白了,這裏麵並不僅僅是榻房稅那麽簡單,再跟昨天晚上抓奸的事情結合起來,便明白,這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葛巡欄可也是狠人,曹氏和黃狼的事情一敗露,但沒被當場抓住,兩人定然也明白葛大拿不會輕饒了他們,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兩人這是先下手為強哪。

    貞娘隨後又看了看生絲鋪子那緊閉的有些焦黑的門,搖了搖頭,這等子事情,麻煩嘍。說起來,對於葛家,若非李正平跟葛秋姐多少有些夫妻情義的關係,此時,這情形,貞娘大體也是樂見的。

    任誰,自家的家產被別人算計著,總不會還好心的為這人著想,再說了,這次葛大拿之所以被黃狼坑了,那說到底也是葛大拿自身不正。

    總歸一句話,江湖上混的,總是要還的。

    想著,便隨著圍觀的眾人一起散去了。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斜,最後的一抹餘輝就掛在古老高牆的飛簷上,竟也有一抹瑰麗之色。

    街口,一輛馬車急馳而來,到得貞娘跟著,卻停了一下,馬車裏,一個年輕的婦人探出個頭來:“貞娘。”

    “月娟?”貞娘抬眼望去,倒是一陣驚訝,隨後又看著馬車裏另一張臉,田本昌,便明白了,田家出了這等大事,田本昌豈有不來的道理,如今孫月娟一起過來,怕是以後田本昌要接手南京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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