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不想承認如初說得都對,“至少沒人能再想將我如何便如何。”
“皇帝要是叫你去死你去是不去?”華如初心火更甚,“你權力再大,始終是人家的臣子,隻要一道聖旨,他就能剝奪你的一切,你要真想自由,便脫離這一切吧,脫離太子,脫離祁家,隻有你不再是祁家的大公子,不再是太子的第一心腹,你才能如願。”
華如初冷嘲,“你舍得下嗎?從龍之功不止能讓祁府翻身,一旦事成,你必成重臣,到時一呼百應,祁家眾人以你馬首是瞻,你舍得?”
看祁佑想答,華如初搖頭製止,“你不用那麽快回答我,好好想想吧,就算你真能舍下也不是現在,祁家這艘破船現在離了你就要沉了。”
祁佑趴伏在罩攏上,久久無言。
祁家背在他身上太久了,在他有記憶以來記得最牢的就是要為祁家謀利。
守護祁家已經成了本能,哪怕再反感再厭惡,現在放下……他做不到。
就像如初所說,他要是現在離了祁家,這艘船就要沉了,他這麽多年的流血努力就全白費了。
他如何能甘心。
這一日,小院裏的氣氛低迷得丫頭們連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驚動了屋裏的兩人。
小姐和姑爺的那一番話也讓她們知道了姑爺即將上戰場的事。
華家的下人以前並不像現在一般人人都有幾手。
可小姐還很小的時候便重新定下了規定,以前的老人就算了,新進來的人卻都是從小就要習武的。
能被小姐挑著跟來太原,身手自然都不差,但是身手再好,戰場對於她們來說依然遙不可及,且帶著血腥。
百姓最怕的就是抽壯丁,最怕聽說前線又潰敗了。
而現在,她們的姑爺卻要上戰場了。
就是親自守在門口的雲書,心底都是忐忑不安的。
門突然被打開,“去個人將冬菲叫來,要快。”
“是。”雲書反應極快,知道小姐這是要給姑爺作準備了,連忙叫了身手最好的夏言過來,要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一趟。
華如初沒有再回屋,而是去了她的書房。
沒多久,祁佑也跟了過去。
華如初刪刪寫寫著寫了滿滿一頁紙便放下了筆。
問一直在一邊看著的男人,“你們要去的是什麽地方?”
“雍州的最前線,河西走廊。”
這個地方實在太有名,上輩子華如初還去敦煌遊玩過,印象最深的就是幹,非常的幹,極少下雨。
看樣子就算換了個時空,河西走廊依然是兩國爭搶的要塞。
這個時節去那裏應該還很冷,不過祁佑應該要穿盔甲吧?!
“對了,你有盔甲嗎?”
“沒有。”祁佑垂下視線,語氣沒有一點起伏,“不過祖父那套應該會給我。”
“東西好不好?”
知道如初問這話的意思,祁佑隻覺得心裏軟成了一團,“還好,當年極有名,要不是有那套盔甲,祖父當年絕不可能還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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