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聽柳蔚說這樣的話,金南芸倒是愣了一下。

    柳蔚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隻道:“京中局勢多變,你且小心為上,眼下你到底還掛著柳家少夫人的名,出入行走也謹慎些,對了,你說見過星義,可知曉他的落腳點?”

    金南芸滯了一下,搖頭。

    柳蔚看了看金南芸的表情:“總之,你小心便是。”

    金南芸點頭,又問:“你特地將我叫來,就隻是說這些?”

    柳蔚點頭:“我想確定付子辰的行蹤。”

    金南芸嗤了一下:“確認他的行蹤又怎樣,他若真的涉險,你還能去救他?就你現在這樣子?”

    “我想出獄,隨時能走。”

    “那你為何留下?”

    玉屏公主一案,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柳蔚也不怕與金南芸明說。

    金南芸聽了,蹙了蹙眉:“說來,我也是見過那玉屏公主的。”

    柳蔚這倒沒想到,頓了一下,才看著金南芸,又一次洗耳恭聽。

    金南芸道:“這玉屏公主,名聲不小,尤其是在道觀寺廟內,常有人提及,我做行商之事,對諸天神佛,自然多有信賴。前陣子我去清香觀,在那兒,與玉屏公主有過一麵之緣,當然,玉屏公主是貴人,有諸多師太陪伴,我隻是個信客,遠遠看了一眼,權當好奇,也沒多想,不過現在你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一事。”

    “何事?”

    “玉屏公主請了尊佛像回去。”

    柳蔚愣了一下:“佛像罷了,有何奇怪?”

    金南芸搖頭:“那佛像是玉屏公主親自從觀堂裏捧出去的,但因為路上刮了風,罩在佛像上的紅布被掀開了,我恰好看到,那並非白玉佛像,而是鐵青鬼相。”

    這個柳蔚倒是不知。

    柳蔚未言語,金南芸也繼續說下去:“所謂鐵青鬼相,一來,相身非玉非金,非萬貴之器,用的,卻是黑物,比如碳灰,鑄鐵,總之,烏漆麻黑,看不出一絲祥和,其次,那相上雕刻的也並非諸天神佛,而是……閻羅王。”

    “請了尊閻羅王回宮?”

    “吃驚吧。”金南芸道:“我當時也嚇了一跳,玉屏公主不是佛前玉女嗎?不請佛像,不請觀音像,請什麽鬼仙?閻羅七煞,非命格奇硬之人,哪裏敢上香供奉,閻羅也不帶福氣,不帶祥氣,帶的全是煞氣,有人會把煞氣帶到自己身邊?反正我是沒見過,但這玉屏公主,就是請了尊閻王像走,其後,我也聽到幾位師太議論,說那閻羅之像,內裏安了得道高僧的舍利子,其靈性不似泥塑,竟是有了脾性,若是與人太多接觸,怕是會遮人陽氣,害人性命,後來玉屏公主不是薨了,當時我就想,沒準當真是被那佛像克死了……”

    “咚。”

    金南芸話音未落,就感覺額頭一疼,捂住頭,吃驚的抬眼,看著眼前女子,生氣:“你做什麽?”

    柳蔚閑閑淡淡的喝了口水,道:“將你叫醒。”

    “你不信佛鬼克人?”

    柳蔚嗤了一聲:“我信這天下有鬼怪,有神佛,但我不信玉屏公主的死因,是這個。”

    “沒準真的是呢,玉屏公主成日與佛打交道,這麽突然的就崇尚鬼仙了,是不是入了什麽魔怔?或許當真是被妖邪作祟,或是讓鬼怪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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