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個區區小人,與堂堂丞相,哪來的關係。”

    柳蔚是柳城的“女兒”,柳先生卻與柳家毫無關係。

    柳蔚這個說法沒錯,出門在外,加上又是敏感時期,她不得不比平日更加謹慎。

    季師爺聽著,沒說什麽,隻是看柳蔚的表情,又動了一下。

    停頓許久,季師爺才又問:“說來,大人來了古庸府多日,下頭的人,還都不知大人名諱,雖說冒犯了些,還是鬥膽,敢問大人,名諱是否……”

    柳蔚自然是有名字的,但柳先生,卻沒有名字。

    在曲江府時,柳蔚沒換過名字,依舊叫柳蔚,隻是偶爾會被誤譯為“柳衛”,但也不傷大雅。

    直到重遇容棱,與其一道回京,之後,柳蔚便不再透露姓名。

    柳先生,走到哪裏都是一句柳先生。

    名字,說柳蔚不行,說柳衛又是諧音,唯恐節外生枝,因此也不行。

    到最後,柳先生竟是當真沒有名字。

    或許在司佐任命書上,容棱給她編了一個名字,但容棱並未告訴她,她也沒問過。

    其他人更沒問過。

    現在驟然被問起,柳蔚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看柳蔚沉默了下來,眼瞼微垂,似乎在思索,季師爺抿了抿唇,突然笑著開口:“柳未,如何?”

    柳蔚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季師爺,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季師爺又笑:“不要誤會,不是蔚藍的蔚,而是未來的未,按理說,你的名字,本來就該叫柳未,那是族譜上寫好的,無論男女,都該叫這個名,隻是你娘,大略是故意避開這個字,取了一個諧音,又因你是女兒身,所以蔚字,倒是合適了。”

    季師爺一番話說完,柳蔚隻是僵在原地,不置一詞,一言不發的盯著這個人。

    柳蔚的眼瞳很黑,眼底的聚光很緊,看著那中年男子臉上溫和的笑意,眼角細碎的眼紋,她覺得手心有點冒汗,喉嚨裏更像是卡了什麽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

    柳蔚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猛然間,沒有任何預兆的,被人投下一顆炸彈。

    轟的一聲,炸彈爆炸,接著,整個湖麵都炸開了。

    水花四濺,平地聲雷,眼前一片模糊,人被轟得連意識都不清楚了。

    大略是被柳蔚這樣盯得太不自在,季師爺又笑了一下,問:“你來古庸府,不就是為了找尋回家的路?”

    這句話,將柳蔚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幸崩塌幹淨。

    所以,這不是誤會,不是巧合,不是意外,而是真的有個人,用了解一切的語氣,告訴她,她,已經找到了家人?

    柳蔚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前一秒還在討論古庸府旅遊勝地的開發計劃,下一秒,突然就跳轉到身世上麵。

    這話題跨度實在是大了點,讓柳蔚不得不深思,這是不是一場蓄謀的計劃,是不是有人在炸她,她若是直接承認,會不會中了誰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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