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文是您關門弟子,從小受您教導,又得武僧堂明方大師親自授業,體魄與旁人已是不同,固心固善才上山一年,哪裏經受得住這樣大的刑罰。”

    明悟大師滿是溝壑的老臉先是閃過一絲不安,隨即又強行崩了起來:“凡是因果,錯責罰,功則賞,他二人貪念太重,又重口欲,小懲大誡,已是寬厚。”

    柳蔚歎了口氣,她其實並不認識固心固善,隻是與明悟大師的來往書信中,卻已經聽明悟大師說過,因此兩人此刻聊起天來,竟像是朝夕相處一般。

    並且柳蔚現在還記得,去年過年,固心固善還給她寫了慶節信,幼稚的字體歪歪扭扭的在信紙上寫著“柳家哥哥,新年吉利”八個字,上頭還有一個烏漆麻黑的小手掌印子。

    這麽想著,柳蔚就說:“小孩子,忍不了口戒也是正常,不就是偷拿了山下雞圈裏兩個雞蛋,這也太嚴重了。我記得前幾日老夫人往我院子送了兩瓶上好的金瘡藥,原是讓我抹臉的,但這傷口太重,早已回天乏術,我便留著沒用,一會兒我派人送來,大師帶回去,給他們好好上上藥,萬望莫要傷了骨頭才好。”

    明悟大師沒說什麽,隻點了點頭,也沒故作客氣的道謝。

    畢竟這四年來,柳蔚每年年節也都會送一些小吃玩意,給寺裏的小和尚們解饞耍樂,也因此,便是剛上山一年的固心固善,也受了她的因果,對這位從未見過的“大哥哥”極為向往。

    兩人聊的起勁,將一旁的李君當空氣似的忽略,弄得李君也很尷尬,頻頻轉頭去看外麵,隻等著他家王爺快點過來。

    這王爺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原說是來相府下個棋,因為直接下朝,坐的相府馬車,身邊便沒帶人,可這就一會兒的功夫,傳來消息就說遇刺了。

    李君著急忙慌的趕來,卻就被晾在大廳,眼看著一杯茶已經見底了,他隻得將最後一口喝了,端著茶杯玩著蓋子。

    又等了一炷香功夫,柳蔚與明悟大師已經從寺中小和尚,聊到了今年中秋打算怎麽裝飾寺廟。

    李君也不耐煩的挪了好幾次屁股,外麵才傳來一行腳步聲。

    那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便聽到下人行禮請安的聲音。

    容溯是與柳城並肩進來的,柳域走在後頭,落了一步。

    三人進來,李君立刻起身,上下打量容溯一番,見其沒有明顯外傷,才鬆了口氣。

    “王爺。”李君行了個禮,上前一步,自覺的站到容溯身邊。

    柳蔚也起了身,對父兄行禮後,又對容溯屈了屈身。

    容溯冷目看著她,眼中不知在想什麽。

    柳城看向側首的明悟大師,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大師。”

    僧道受尊,哪怕麵對朝廷命官,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也端得起架子。

    明悟大師對其雙手合十,念了個佛偈。

    其後眾人落座,柳蔚覺得自己可以走了,剛想出聲詢問可否離開,容溯已拿出那三枚鐵釘,遞給李君,聲音不輕不重,卻落得全場皆聞:“你且看看,這是何物。”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