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到達病房的時候，病床上那個小小的身體剛被傅錦書用白布蓋上。
她看著白布蓋住了那個孩子的臉。
比任何旁觀者都清楚，這到底是意味著什麽。
隻有死去的人，醫生才會用白布蓋住那個人的整個身體。
而現在，那個孩子被蓋在了白布底下。
她站在門口，半分都沒法動。
連帶著從跟陸勵南分開的時候，唇角染上的暖意都一下子變得冰涼。
傅錦書似乎對這個孩子的死亡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在蓋完白布，一轉頭看見譚暮白的時候，就道：“你晚來了一步。”
沒能看見這個孩子最後的一刻。
譚暮白的喉嚨有些幹啞：“對不起……”
病房裏麵除了傅錦書之外，還有人醫的沈度，黃超。
黃超臉上表情有些木然。
而沈度的臉上，則是明顯的驚慌不安。
譚暮白走進去，伸手在那個白布的一角，微微一拉，想要看看那個孩子最後的模樣。
結果卻被傅錦書的手握住了手腕：“還是不要看會比較好。”
“畢竟我給他做了那麽久的治療，最後一麵我想要見一見。”
譚暮白堅持。
傅錦書猶豫了一下，才放開了攔著譚暮白的那隻手。
譚暮白緩緩拉開白布。
孩子最後因為無法呼吸，而憋得發紫的小臉出現在譚暮白的麵前。
他的眼睛大睜著，痛苦的表情在死後，顯得可怕而且猙獰。
明明這個孩子在活著的時候，是那麽可愛的一個孩子。
但是現在，在死去了之後，卻是那樣的讓人覺得可怕。
譚暮白見過無數的死人，她並不怕。
但是如今，看著這個孩子的屍體麵容，還是覺得心裏麵惶恐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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