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歐辰。
我心裏一時竟非常複雜。
按理，我該討厭她，恨她，她實在不是個好鬼。
搶我男人，還勾結千道教，她的死完全是自作自受。
但現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我救不了她，而那個怪物顯然就是要她死，我發現自己並不恨她，有些可憐。
陳晨曦這個鬼，從我第一次見，到她現在瀕臨死亡，都是同樣的驕傲。
唯一讓她放下她的驕傲的人，隻有歐辰，她為了得到歐辰甚至背棄了自己的自尊。
可最後，她還是為了自尊選擇了死去。
其實陳晨曦知道的，她打不過這個怪物，但她接受不了被這個怪物掌控的人生，所以倒不如去死。
我現在已經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但手在顫抖，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向下流淌，。
“你到底要做什麽？她不是投奔你嗎，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我朝著那怪物吼道。
那怪物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譏諷地笑了。
“投奔？我不稀罕，她一點用都沒有，元陰已失的厲鬼根本就沒有半點價值，我是不懂這女鬼，蠢得厲害，心甘情願把自己的修為送給另一個人，圖什麽？”
“你什麽意思？”我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我不殺她，她也活不久了，散盡了修為，她就隻能魂飛魄散。”
陳晨曦把修為都給了歐辰，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做鬼怎麽能傻到這個地步。
我說不出話，那怪物冷心冷情，看著這一幕隻是看傻子一樣的冷笑，但我做不到。
陳晨曦那樣複雜的立場，她做的這些事情，讓我無法評價。
她已經要死了。
鬼的血液本來就不多，已經快要流盡了。
陳晨曦的身形越來越虛幻，眼看就要消失不見。
我抓起她的手指，想了很久，望著那雙無神的雙眼，幹巴巴地開口：“我，我會告訴歐辰。”
她幾乎失去神采的眼睛突然迸發出驚人的亮光，我聽到她艱難無比地說著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不，不要告訴……我，我死了。”
“為什麽？”我抓著她的手問道。
但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在我手裏的那雙手一點一點消失，仿佛是海的女兒裏那條蠢到爆的小人魚，在陽光出現的那一刻，化作了一灘泡沫。
其實，之前她也不是真心要我死吧。
不然金煥攔的住她嗎？
“李萍呢？”我站起身，擦掉臉上的血液，直視那個怪物。
那怪物看了看我，又伸出它的右手。
我這次的身體沒有受到束縛，但我明白它的意思。
我咬緊牙關，走到它身邊，攙扶著它一步一步走回它的椅子上。
那腥臭的氣味激得我從胃裏向外翻湧著酸液。
“李萍是誰？”
“是陳晨曦帶來的一個女人。”我咬著牙回答。
那怪物一副思索的樣子，半晌才回答道：“不知道。陰婚新娘？”
“不是！”我怒火上湧，忍不住對它吼道，但看著那雙巨大而冰冷的金色眼睛，我的頭腦冷靜下來。
“……她是人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