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歐辰已經陰沉著臉穿上了一身民國風情的黑色長衫,他冷聲喝令道,右手抹了一把麵上的液體,在鼻下輕嗅。
“至陰之人的骨粉,破除天下媚術,這東西你哪裏來?”
陳晨曦已經收手,金煥卻傷得頗重,他捂著肩膀,盡量讓黑色血液流淌得更慢些,身形漸漸虛幻起來。
他聞言,勉強笑笑。
“這是我的。”
歐辰點點頭沒再說話,他轉而看向陳晨曦,皺著眉頭,眼裏流露出失望和憤怒。
“我信任你,從沒想到你會這樣做。”
陳晨曦現在已經收起了方才不似人形的模樣,她站在門口,赤裸雙足,白色長裙勾勒出姣好身段,黑色長發襯得她膚白貌美。
如枝間白桃,典雅高潔。
她笑了起來,是很美很淡的笑,和我從前見過的每一麵都不同。
“歐辰,你知道什麽,你連我喜歡你都不知道……我喜歡你整整百年,你連正眼都不看我,她有什麽好?”
“你說!你說啊!”
陳晨曦的雙眼裏緩緩流下血淚,染濕也濺汙了白裙。
我心裏竟一時有些憐憫,但也隻是一時。
歐辰已經清醒過來,他仍記得方才發生的一切,抱住我的手臂小心翼翼但是無盡溫柔。我拍拍他的手,沒多言語。
吃醋是肯定的,但最終他愛的隻有我,也就欣慰很多。
陳晨曦死死盯著我們交疊的雙手,從口中又嘔出一灘黑血,她顫抖著手抹去血跡,繼續說道:“我永遠都得不到你,可她能,她憑什麽,就是一個凡人,一個懦弱可憐無知無情徹頭徹尾的廢物!”
“歐辰。”
這女人說話時的眼神,仿佛垂死的綿羊在乞求它的牧羊人,隻渴望最後的垂憐。
“你抱抱我,我那麽愛你啊。”
“你不該想殺她。”
歐辰隻是這樣冷淡地搖頭,然後如此說道。
我在他懷裏仰頭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我看得到陳晨曦麵上崩塌一般的,絕望。
自作自受。
她要我的命,她不擇手段去奪取愛情的時候怎麽不去想失去一切是什麽滋味?
“相識百年,今日,緣盡了。”
歐辰說著,他伸出雙手,雪白的光芒直直朝著陳晨曦射去。
那恥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女人狼狽地跪倒在地,痛哭著,看著那死神的令符降臨在自己頭頂。
“好,歐辰,你夠狠,那你就不要怪我……”
她囂張地笑起來,眼角的淚水甚至都沒有擦去,黑色長發枯草一般飛揚起來,我敏銳地看到,她懷中藏著一張紙符。
血光一閃,她消失了。
“千道教,她和千道教勾結在一起了。”我驚訝地喊道。
剛才那明明是道術!
“是嗎?”
出言的,卻是金煥。
我幾乎震驚地看去,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陰沉得幾乎要化身黑暗,眼角眉梢,從每一寸肌膚都迸發出殺氣。
“不僅僅是千道教。”他一字一句,恨之刻骨。
我愣在當場,還是歐辰淡淡地問道:“你生前他們出過手?”
“隻有一個,我至死都認得,那老妖怪活了不知道多久,沒想到還活著。”金煥說著,殺意變成了更為恐怖的,凝著寒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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