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輕,如一縷飄散了的輕煙,飄渺得讓人抓不住。

不過謝清淮還是聽到了具體內容,呼吸滯了一下,這回去二字,聽起來稀鬆平常,可卻讓他心底裏升起了一陣恐慌。

回去,回哪兒去?

醉酒之後,她曾經說過,自己來自一個在地圖上看著像金雞一樣的國家,可是他翻遍地圖,都沒有找到那樣一個地方。

當時她說,那個地方,他不知道,也去不了。

這樣脫離自己掌控的事物,無疑是讓他極為無力。

“本宮不許,沒有本宮的允許,你就不能離開本宮的世界。”

謝清淮盯著如煕的睡顏,篤定說道。

從她攪亂了自己的心緒那刻起,這個世界就不能允許她輕易的抽身而退。

不管是白蓮教的臥底,還是……不同世界的人,隻要他不允許,她就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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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如煕一睜開眼,就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謝清淮。

他的眼睛靜靜閉著,睫毛濃密而又纖長,絕對屬於能掛上雪花的那類。

看著不像是真的,這樣長的睫毛,讓她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看謝清淮還在睡著,如煕忍不住大著膽子,向他伸出了罪惡之手。

她隻是稍微摸一下,摸完就撤,他應該不會發現的。

摸著摸著,如煕忍不住用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捏了下,試了試觸感。

謝清淮本就淺眠,在如煕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之所以不睜開眼睛,就是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麽。

誰知道這丫頭不但摸了她的睫毛,而且還捏了。

雖然沒有痛感,可是這種觸感,讓他的心感覺被羽毛拂過一樣,癢癢的。

終於忍不住了,他慢慢睜開眼睛,感受到他的動作,如煕嚇得趕緊收回了手。

“嘶。”謝清淮忍不住抽氣。

如煕捏著自己手中的兩根睫毛,完了完了,竟然給他拔下來了。

看到謝清淮已經睜開了眼睛,她趕緊將手背到身後,神情很是局促,“太子哥哥,你醒了啊。”

謝清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方才你在做什麽呢?”

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揪了他的睫毛。

“太子哥哥,方才我看到你眼睛處有眼屎,所以幫你清理一下。”

正在揉眼的謝清淮動作頓了下,神情古怪得看向如煕,嗬,這是篤定了他睡著不知情況胡編亂造嗎?

如煕在謝清淮打量自己的時候,更是外強中幹得挺直胸膛,來為自己增添幾分底氣。

謝清淮看著她的胸,熱血下湧,連忙轉開視線,有些僵硬得說,“那我謝謝你了啊。”

大清早的,就給他來這手,太考驗單身二十五年男人的毅力了。

要不是時機未到,他能將這丫頭給辦了。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如煕有些心虛得接上。

謝清淮:“……”

真是會順著梯子往上爬。

他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

如煕見他要走,有些慌了,問道:“太子哥哥要去哪兒?”

她不想一個人呆著,有謝清淮在身邊,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

謝清淮道:“出去洗把臉,去去眼屎。”

順便涼一涼心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