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最後的春雨不大,落下的雨珠墜落到湖麵,驚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層層蕩開之後,便融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哪個是雨水,哪個是湖水。

    撐著油紙傘的少女站在那條小道上,其實那是一條不太寬敞的木橋。

    站在木橋當中,看著這幕雨景,其實極美,不過少女心思卻不在這個之上。

    這些天來往的信件之中,講述了很多東西,但其中有些事情,那個尚未來到神都的少年始終不肯說清楚,少女也知道那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故而也沒有再追問。

    但少了關鍵的信息,倒是讓她想要做些什麽,也很難做了。

    看著湖麵,少女也不由得歎氣。

    其實即便把所有的事情都知曉,她覺著也很難有辦法去解決這樁事情,畢竟是擅殺幾位修士的事情,如今又鬧的極大,即便是朝廷有意去壓,如今也壓不住,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那麽方外修士想來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樁事情,還是在最難的地步,如何解決,從來都是難事。

    隻是真的會有那麽一個誰都挑不出來問題的殺人理由嗎?

    少女再次陷入沉思,不由得朝著湖心走去,她全然沒有察覺,隻是隨著思緒而動。

    在湖畔的書生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有些不快,既然少女之前所說不去湖心,如今為何又要朝著那邊而去?

    他念及湖心的先生,便想要動身去攔下少女,但思索片刻,卻又作罷。

    ……

    ……

    湖心小亭下,有一張木桌,桌上有棋盤一張,上麵黑白交錯,在一旁,有個小爐,爐上擱著一把小鐵壺,壺口處白霧彌漫。

    有兩個人此刻正在對坐手談。

    其中一人,隨意穿了一身灰色長袍,一頭黑發就這般隨意的披在腦後,他麵白無須,生得俊朗,隻有中年模樣,眼中卻有些滄桑,而與他對坐的,則是一個文士打扮的老人,頭發胡須早已經花白,滿臉皺紋。

    老人拿起一枚黑子,想了片刻,緩緩放在棋盤之上,然後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有些挑釁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那個中年男人,這才誌得意滿道:“你敗局已定,這一局,必然是要輸給我了。”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棋盤,毫不在意,隻是朝著亭外看了看,心不在焉。

    老人有些惱怒道:“你能不能和老夫對弈的時候認真幾分,你這樣老夫即便贏了你,又如何去外麵吹噓?”

    中年男人笑道:“你這老匹夫,平日裏不知道敗壞了我多少名聲,如今卻還計較起來這個了?”

    老人冷笑一聲,“你的名聲還需要老夫敗壞?這樁樁件件,皆有可查。”

    和眼前老人相交多年,平日裏見麵便知道他是這般,中年男人倒也不會在意,故而隻是笑了笑,便隨手抓起身旁盒子裏的魚食朝著亭外丟去,然後再拍了拍手,有些惆悵。

    作為中年男人多年的好友,老人一看他這般,自然便知他所想,笑眯眯道:“今年春深的這些孩子,還是沒能看上眼的?”

    中年男人理所當然道:“又不是在街邊挑大白菜,哪裏有這麽簡單,我挑了這麽些年,也才收了七十一個混小子,這最後一個,怎麽也得多上上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