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嘉興縣跑入後堂,周日清見不可以理論,即將原差搶住一個,先打了幾拳,隻聽那原差叫喊連天,但求饒命。周日清當下說道:“你快將鮑龍、郭禮文交出,萬事幹休,不然,就將你這狗頭打死。”那原差被打不過,哀求說道:“此事我不敢專主,須本官答應,才可放他兩人。”周日清不由分說,即拖著原差,勒令交人,原差也是無法,隻得將他帶入監中,早聽得鮑龍在內罵不止聲,日清聽見,喊道:“鮑兄在哪裏?我周日清前來救你。”鮑龍聽見,真是意想不到,忙答道:“我在這裏!”日清聽說,立即進內,隻見鮑龍戴著刑具,不禁大怒,走上去將刑具打下,隨即問道:“你那表弟現在哪裏?”鮑龍道:“就在這隔壁。”隨喊道:“表弟,現在高老爺來救我們了,你可快出來!”郭禮文在內,聽見有人前來劫監,反嚇得如見鬼一般,渾身發抖。周日清作急跑了過去,也就將他這刑具打下,隨著自己在前麵開路,不一會已到大堂。

    天子見他們出來,聚在一起,望著堂上說道:“今日饒汝狗命,下次再如此糊塗,定不饒恕!”說著與周日清、鮑龍出了縣衙門,道:“你們預備望哪裏去?”鮑龍道:“鬧到這個地步,此地諒想不能住了,小人擬想先回表弟家中,將所有細軟收拾起來,連忙奔往他鄉暫避。”天子道:“如此豈不把郭家產業鬧個幹淨?不必如此,總有高某擔當,你仍將他送回去居住,無論有天大事情,高某總有回天之力。”鮑龍見說這話,也就依著說道:“你老在客寓,也不穩便,倒不如也搬到我表弟家中,就是有些動靜,彼此也有個照應。”天子也就許可,叫日清到客寓搬運物件,自己卻與鮑龍一起到郭禮文家。

    此時他母親妻子,見禮文回來,真是喜出望外,趕忙出來問他:“怎樣放出來的?”鮑龍怕她們女眷擔不住事,故不敢將實話說與她們知道,但說是這位高老爺設法,把表弟救出來的,你們隻謝高老爺便了,郭禮文的母親也不知是何人,隻得依著鮑龍的話,上前稱謝,天子也就謙遜了兩句。不一刻工夫,已見日清把物件運來,就在郭禮文店堂後麵一進住下。店裏一班夥計見主人出來,也就個個歡喜,哪知到街上一看,隻見眾人紛紛亂跑,說:“縣裏有北京人大鬧公堂,把監犯劫去了,此刻縣裏已緊閉四門,稟了府太爺,傳齊守城官,前來搜獲,難保不出事,我們快些走的好,免惹不必要的麻煩。”說著大家各跑回去,頃刻間,街上店麵皆關起門來。

    有個夥計見了這樣,知是鮑龍他們的事,飛奔回來,向禮文說道:“不好了,城門現在都閉了,守城營已經調兵前來,我們這裏怎說,要走就快走,還可趕得及,不然此次被他捉住,就是你三人有本事,恐怕敵不過這些人。”郭禮文聽說,嚇得魂飛天外,說道:“我一人招了這橫禍,不過一人受罪,家小還不妨害,承你三人將我救出來,鬧了這大亂子,連累你們也是逃不了這禍,怎樣是好?”鮑龍先前也還不怕,此刻被禮文說了這話,看見他兩眼流下淚來,也就不免驚慌。天子說道:“你們不必如此大驚小怪,我此刻寫封書信,叫日清趕往杭城,來往不過五日工夫,包管你們無事,現在雖然閉城,隻要他前來,先打他一個精光,後來讓我到嘉興府去,見了府官與他說明,諒他不敢怎樣。過兩日等日清的回信前來,可就沒事了。”眾人見他如此說法,到了此時,也隻好聽他擺布,遂即取過文房四寶。天子就避著人下了一道旨,用信封封好,交日清收取,又叫郭禮文擺上飲食,讓日清趕快吃飽,奔到杭州撫轅投遞。日清答應,又招呼鮑龍小心服侍幹父,自己一人前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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