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空中飛人也就算了，但是……
別忘了特蘭克斯這家夥還保持著超級賽亞人的形態呢。飄在天上就是個小號的月亮，落下地來就是個大號的燈泡。
這樣也能視若無睹，這些人也未免太淡定過頭了吧。
“他們沒空理會這些事情。”布爾瑪倒是見怪不怪了，“文明崩潰，秩序蕩然無存，人們像原始人一樣，所思考的隻是怎麽才能活下去。好奇心什麽的，對他們……或者也包括我們來說，都是奢侈品。”
“……”
“你沒有經曆過，所以不知道。你所熟知的那些生活經曆，在末日的世界基本都行不通。”似乎因為終於有了說話的對象，布爾瑪收不住話匣子了，“就比如遇到陌生人：你們龜仙流的做法一向是自來熟，隻要不是敵人就是朋友。”
“這有什麽不對嗎？”
“放在我們所處的時代，遇到陌生人的時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提高警惕：因為他或者她完全有可能為了一個麵包或者一件衣服就向你射出子彈。或者在背後捅你一刀。”布爾瑪說到這裏，臉上不由得露出恐懼的表情，“在這個時代，隻要不說朋友，就是敵人。”
想象一下布爾瑪說的那種“人盡敵國”的環境，人與人之間完全不敢信任……樂平也不由得不寒而栗。
心情稍微平複了一點兒之後，布爾瑪這才又繼續道，“不過，人類畢竟是群居的動物。當過了幾年時間，單靠著搶奪和收集殘餘物資也不足以維持生活之後，人們不得不重新開始了生產——也是從這時候開始，人們又逐漸開始聚攏在一起，同時開始形成新的，脆弱的組織秩序。”
“這種自發形成的秩序，有著群君動物的特征：就是說，都是由整個族群中最強的個體建立起來的。”說著話，布爾瑪示意樂平四麵看去，“你看，這裏的人對我們都很害怕，那就是因為特蘭克斯是這個城市最強者。”
樂平放眼望去，果然，路上不多的一些行人，看向特蘭克斯的時候，眼神都有些特別。不過……樂平感受了一下那些氣息中蘊含的情緒，微微有些疑惑。
“他們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尊敬啊。”
“那也不奇怪，”布爾瑪倒是很看得開，“因為特蘭克斯同時也是這個城市的保護者。”
“保護？”
“當然不是指麵對人造人。”布爾瑪解釋道，“原始的組織秩序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進化成城邦式的政權。”
看向樂平，微微一笑，“如果你願意，現在大約也能找一個城市，建立自己的王國。”
“……我是龜仙流的弟子。”樂平想了片刻，才給出這句自認為最合適的回答。
“我沒有開玩笑，”出乎樂平意料，布爾瑪的表情很認真，“人類原本的政權，以及由這個政權建立的秩序被人造人摧毀得很徹底；但是另一種秩序，被摧毀得就不是那麽徹底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觸及。”
樂平微微一愣：“你是說……”
“黑社會。原有的秩序崩壞之後，借助相對完善的組織形式，各個城市的黑幫在與普通人的競爭中，迅速取得了優勢，並進而憑借這種優勢構築了新的秩序，取得了城邦的管理權——不可否認，這對於結束人類的無組織無秩序狀態，恢複文明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正所謂‘暴君的秩序也勝過沒有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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