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離開那間別院還不足十日,可莫離卻覺得,時光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仿佛已然重活了一世。

    當她匆忙而至,望見淩影閣內那道挺直的背影時,卻是情怯地止了步子。

    淺蘭的袍子,不見多麽華美,隻有零散的玉蘭點綴其上,卻給人以沉穩與尊貴的感覺。

    烏黑的發,束了一個瑩白的玉扣,就像他的人一般,溫潤而簡潔。

    這,就是當今大皇子趙晅,一個被皇帝遺忘的、先皇後嫡出的皇子。

    在趙昕眼裏沒有任何勢力的趙晅,被趙昕不放在眼裏的趙晅,卻是莫離見一次覺得自己需要仰望一次的趙晅。

    那一大圈金色的光霧籠罩著他,那麽聖潔的光輝,直令莫離有種想要飛蛾撲火的衝動,可是,才要低頭提步,視線中泛著金色絲線的黑色衣袖提醒了她。

    她現在,是恪王趙昕!

    “趙晅!”

    可終究架不住心中的渴望,莫離本能地呼喊出口了。

    她以為,她很大聲,事實上,身旁的銀鞍隻聽到了一句淺淺地呢喃,可趙晅硬是聽見了。

    他應聲轉頭,欣喜的笑容掛在臉上,“離兒”兩個字尚在口舌間輾轉,卻是一眼就望見了,那個眉目熟悉到閉著眼睛也能描繪出來的人,卻是一身莊嚴貴氣的親王袍服。

    於是,“離兒”這兩個與呼吸一起時時伴著趙晅的字,頓時化成了無聲地歎息,纏綿在他的嗓間不去。

    人,還是那個人,那仿如上蒼傑作的立體五官,一如他夢中的模樣,那雙璀璨至極的琥珀金眸,仿佛隱含了千言萬語,緊絞得趙晅的心,漸漸升起一股深沉的痛意。

    “離兒,我的離兒!我終於找到了你!我尋了你許久,擔憂你許久,明知道你在這裏,卻不敢來見你,終於鼓起勇氣來見你,卻見不到你,可為何……終於見到了你,我的心……卻是這麽這麽的痛!”

    可即便痛著,趙晅還是慘白著臉,以極貪婪地目光凝望著那人,仿佛以後再不得見,他要趁此機會把那人鐫刻進他的腦海深處。

    銀鞍望了望趙晅,也是心情複雜。

    他是親眼見過桃花山上夜醉的二人,自是清楚這二人之間曾有的曖昧情愫。

    可今時今日,這裏不是桃花山,沒有了醉人的美酒,他們是恪王與大皇子,是皇家最尊貴的堂兄弟!

    “小的見過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銀鞍率先恭敬地一拜,借此,盡責地提醒莫離:“爺”,您快醒醒!千萬要記得,方才您答應王爺的話啊。

    冬鷹無需去看自家主子的神情,也想象得到,此時,自家的主子爺定然是望著恪王癡了。但他們現在可是在恪王的府邸,同行的還有二皇子趙昌,可不能給人留下值得說道的把柄啊。

    於是,冬鷹也盡責地提醒自家主子了,“小的見過恪王殿下,殿下金安!”

    爺,您快醒醒吧!您麵前站的,可不是什麽莫離!他啊,是手掌三十萬北軍的鐵血恪王!您沒見,他穿的可是黑色蟒袍,那是恪王的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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