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之中,徐家受到的影響最大。此案公示後,徐家聲譽一落千丈,徐寅順被迫上了辭疏,隻是小皇帝並未立即批準。

    在這場風波影響越來越大時,兩艘官船載著蜀國使節,緩緩使出秭歸城,順流東下。

    前麵的一艘船的船頭上,三名官員迎風而立,正是唐正肅、薛啟孟和宋錚。說起來,唐正肅和薛啟孟五天前就到了秭歸,但被駐守於此的範正同留了數日,借口是等待江寧的朝令。

    由於這是幾十前來蜀國首次派正使來大齊,唐正肅雖有所不滿,卻不好發作。直到昨晚,宋錚終於從江寧趕回到秭歸後,方正式起行。

    “太白詩雲,千裏江陵一日還,極言順流而下之速,果不其然!”薛啟孟一邊貪著著飛速後退的景色,一邊長聲道。

    “可惜沒有‘兩岸猿聲啼不住’。”宋錚笑道,“越往下行,江麵愈寬,兩岸青山少了幾分險峻,多了幾分平和。”

    “同樣的水,行至此處,方能稱得上水勢磅礴。”唐正肅亦道,“自我蜀國而下,數支江河匯於這長江之中,長其水勢。到了這裏,便有了幾分‘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味道了。”

    宋錚哈哈一笑,“這才到哪裏,未曾聽聞曾經滄海難為水麽?等到了大海之上,才知道什麽是寬闊,什麽是風浪。”宋錚知道唐、薛二人沒見過海,所以故意如此說。

    “我們這也算乘風破浪、直掛雲帆了。”薛啟孟倒背起雙手,頗有誌得意滿的模樣。

    三個人在一起,自然是大吐酸詞。這倒不是三人純心賣弄文才,而是三人均為飽學之士,對有關長江啊大海啊之類的詩詞,心裏都裝了一籮筐,總能找到最好的詩句,來形容自己的心境和周圍的景色。

    此時,隨從屬官來報,“三位大人,酒席已經安排好了。”

    薛啟孟豪興大發,“來,來,來,小郎,如此美景,豈能無詩。今天我們三人就來一次詩會,各自使令作詞。看看我們這一路,到底能作出多少詩來!”

    “薛兄有如此雅興,宋某怎不奉陪。來,唐大人,薛大人,請!”

    唐正肅雖然老成一些,卻亦為景色所醉,心中詩意無限。

    既然是憑酒賦詩,三人也不進艙,而是各執一酒壺,就立在甲板上,隨喝隨吟,自有書記官將詩記下保存。

    宋錚也不急,長江沿岸風景無數,每至名勝,宋錚總要帶著二位蜀使遊玩一番。之所以如此,宋錚就是想讓江寧的事慢慢發酵。反正已經布置了多路後手,不把江寧城折騰個天翻地覆,如何能對得起黃嵩和國公府的那幫人。

    唐正肅和薛啟孟更不急,好不容易來一次大齊,總要好好看上一番,不然,下次出使大齊的就不一定是他們了。有宋錚陪同,唐正肅和薛啟孟便不再局束,一路賦詩不斷。

    直到五月二十六日,使船才到距離江寧城頗近的當塗。短短十餘日,三人竟然得詩逾千首。不管質量如何,這個數量也算驚駭世俗了。

    在當塗,宋錚接到皇命,任承宣使,負責接蜀使入京,前來傳旨的,赫然是錢滿櫃。與錢滿櫃同來的,還有禁軍統領韓奎,負責保護蜀使。

    宋錚接到任命後,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他本身是使節出使歸來,現在又被任命為迎候官員,實在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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