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與李元震坐在路邊的茶棚裏,邊飲茶,邊靜靜地守候著。

    半個時辰後,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大車慢慢地駛出西城門。趕車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壯漢,一副下人打扮。

    出了城門幾十丈後,趕車的壯漢一揮馬鞭,兩匹馬拚命地跑了起來,速度立時加快。

    當馬車駛過茶棚時,宋錚的嘴角露出了幾分笑意。那趕車的漢子,分明是兩個時辰前,曾經拿弓箭威脅過自己的那名箭手。

    宋錚向李元震使了個眼色,隨後便騎馬跟了上去。

    又駛著五六裏遠,大路前後無人,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裏鑽出一名五十六歲的富商,頭戴貂皮小帽,身披狐狸皮氅,脖子上的厚巾,將臉蓋出半個——不是蔣魁是誰。

    宋錚勒住了馬,靜靜地等待著。

    蔣魁冷冷地衝著宋錚點了點頭,那名壯漢則將馬車駛到了旁邊的小路上。半盞茶後,壯漢牽著兩匹馬回來了。

    蔣魁也不說話,與那壯漢上馬便走。

    看著兩個人漸漸遠去,李元震遲疑地問道,“他會這麽乖乖地跟你合作嗎?”

    宋錚笑了笑,“我們不妨跟著去看看。”

    西夏公主在翠浮觀被劫,自然驚動了觀內大大小小的道姑。雖然孫不二和李元震的要求不能張揚此事,但此事太過重大,翠浮觀主持與幾名師姊妹商量後,還是決定直接派人到成都府去,向朝廷秘報。

    在李元震離開翠浮觀三個時辰後,兩名道姑帶著住持的親筆信,趕往成都府。就在宋錚與蔣魁秘談的時候,來自翠浮觀的密奏也到了正教院。

    蜀王宮,大業殿。

    郎伯川坐立不寧地看著郎正淳。一個時辰前,他正在與紫月和母後敘話,忽然接到了宋錚從宮外輾轉送來的信。展信一讀,頓時讓他大驚失色,匆匆趕到勤政殿,將宋錚的信送上。不成想,郎正淳隻是愣了片刻,便繼續與安胄等人商談國事。直到方才,郎正淳才從勤政殿回到大業殿,卻依舊沒有什麽表示,隻是閉目坐在蒲團上。

    “父皇,二弟越陷越深,現在居然劫持了西夏公主,父皇是不是……”郎伯川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郎正淳依舊默不作聲。

    “父皇,父皇……”郎伯川連喚了幾聲,臉色更現焦灼。

    “你在擔心什麽?”郎正淳淡淡地道,“是擔心你二弟把宋錚殺了,還是擔心宋錚殺了你二弟?或者是擔心那位西夏公主?”

    “我……”郎伯川答不上話來。

    “稍安勿躁!”郎正淳淡淡地道,“你要仔細想想,我為何會這麽做。記住了,做一個君王,要把祖國的利益和個人的情感分開。”

    郎伯川並非不聰明,稍一尋思,便感到徹骨的寒冷。

    又過了一會兒,郎正淳睜開眼,看著手足無措的兒子,歎了口氣,“你若現在就去,我也不攔你,甚至會撥給你一支禁軍。但你要想清楚,到那裏後,如何應對那種局麵。是要親手弑弟,還是要救你弟弟?雖然你弟弟謀逆,但你殺了他,你的聲名就毀於一旦。若是救他,救回來你會怎麽處置?”

    “我……我也不知道。”郎伯川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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