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一會兒,宋錚漸有所悟,“吾聞前宋之時,蜀地分為四路,為別是成都府路、梓州路、夔州路,再加上北邊的利州路。觀這圖上的顏色,並非一次繪製所成。成都府路所繪年代最為久遠,其後幾年,依次畫了梓州路,利州路,而後為夔州路。現在漢中之地,是剛剛繪製上去的。”

    蔣魁拊掌而笑,“果然不愧是宋小郎,能於細微處發現端倪。”

    “有所不同又如何?大人讓我觀此圖,到底是何用意?”

    蔣魁上前,輕輕地摸索著地圖,顯得極為留戀,這更讓宋錚大惑不解。

    “前宋宣和五年,郎玉成從東京汴梁調來成都府路,任都指揮使。宣和六年,禁軍侍衛步兵司都虞侯夏澤調任成都府路都指揮副使。第二年,金兵南侵。又二年,即是靖康之變,前宋滅。彼時豪強四起,欲逐鹿中原。蜀地亦是如此。前宋駐蜀將領及本地豪強,各組兵士,混戰成一團。”

    蔣魁所講的蜀地曆史,宋錚亦了解一些,隻是還不清楚蔣魁為何會說起這些,隻好待他慢慢地講下去。

    “彼時,郎玉成與夏澤約為兄弟,同心協力,共謀大事。郎玉成坐鎮成都府,負責籌備糧草,交通各地,而夏澤則領兵四處血戰。兩年而得利州路,又一年得梓州路,又三年方得夔州路,從而奠定蜀國疆域。七年征戰,夏澤多次親冒兵矢,上陣廝殺,渾身有傷三十八處。最危險的一次,是在征戰利州路時。彼時蜀地各路豪強聯合起來,趁夏澤在利州之時,合兵西向,兵臨成都府,郎玉成滅身隻在須臾。夏澤聞訊後,率千餘鐵騎,由江油星夜回援。堪堪在城破之際趕到。他趁敵軍全力攻城時,從背後殺入,襲殺中軍指揮大帳,斬將一十七人。致使敵軍大亂,四散奔逃,保住了成都府。”

    說起這段曆史,蔣魁聲音漸高,滿是緬懷之色。宋錚眉頭微動,似乎把握住了什麽。

    蔣魁依舊沉浸在那段曆史中,“是役,夏澤身中三矢三刀一槍,共中一箭,將其雙腮射穿,箭頭在左臉,箭羽在右臉。夏澤折斷箭簇,猶大呼不絕,其勇烈嚇破敵膽。經此之役,夏澤之名傳遍蜀中。各地守軍聞夏澤之名,無不望風而逃。蜀地遂定矣!”

    宋錚歎道,“夏澤之名,吾亦聞之。吾聞成都西北有夏王墓,百生憑吊不絕。夏澤人稱血臉將軍,威名赫赫。隻是天不假年,在郎玉成稱帝前夕,因舊疾發作,夏澤早早離世。所留幼子早夭,一女亦悲傷過度,隨父而去。一代名將,居然無後,真是令人不勝歎惋。”

    “你知道什麽!”蔣魁忽然轉過頭來,厲聲喝道,把宋錚嚇了一跳。

    蔣魁直勾勾地看著宋錚,“你可知道,那夏澤並非病亡,而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宋錚愕然。

    蔣魁冷哼一聲,“當年夏澤雖有舊疾,卻不致命。是郎玉成那廝,見夏澤在軍中威望太高,便設計讓人以水銀醫之。夏澤平定夔州後回成都數月,便積毒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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