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木玉道,“黃元度的精明,你我都見過,不是那麽好胡弄的。一牽扯到黃嵩,黃元度肯定會找自己的兒子弄個明白,到時候可能會漏餡的。”

    “可現在惟有黃元度能阻止逄檜了。恐怕現在直接上報給聖上,也難以阻止。”

    “是啊,難就難在這裏。”木玉兩手用力捶了一下,恨恨地道,“逄通反行未顯,而聖上對其頗為信任,恐怕很難相信。也隻有黃元度,一直與逄通不是一路,且對國公府了解很深,這份材料給他才有大用。”

    袁蓉秀眉緊擰,“要麽先不把材料上報給黃元度,放任黃嵩去對付盧俊青。要麽立即告知黃元度,讓黃元度設法對付國公府那邊。當然,黃元度也定會阻止兒子殺盧俊青的。”

    “盧俊青的事,牽扯到錢滿櫃。國公府之所以讓黃嵩去當冤大頭,就是為了借刀殺人,然後以此作為與錢滿櫃合作的籌碼。逄通此人,不可不謂深謀遠慮啊。”木玉不禁歎道。

    “可惜,小郎不在江寧,如果他在江寧的話,以他與聖上的關係,定能讓錢滿櫃吃不了兜著走。我們就不行了,聖上相信錢滿櫃勝過我們。我們貿然上奏,反而會吃虧。”袁蓉也歎氣道。

    對於專門搞情報的左右司人員來說,難辦的事情往往不是如何搞到情報,而是如果根據關係作出取舍。

    靜默了一會兒。木玉終於長吐一口道,“大事為重吧,先讓兩個老賊咬起來。至於盧俊青,先救上他一命,等錚兒回來,一齊取下這個老匹夫的狗頭。”

    既然已經決定,木玉和袁蓉不再猶豫,當即整理材料,將有關國公府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均羅列出來,用火漆封在信封裏,連夜送到了相府。

    深夜戌時,黃元度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滿眼血絲,臉色紅白交雜,顯然正在忍受著極大的怒氣。

    在他的手上,是木玉剛剛由送來的秘件。不過,這份材料已經被黃元度捏得不呈樣子。黃元度的手不停顫抖著,手指都摳進了紙裏。

    材料上的內容讓黃元度又驚又怒。他沒想到,逄檜竟然布下了這麽大的一張網。

    黃元度從來不認為逄通是什麽好鳥。當年黃元度提倡新理學,對傳統儒學進行打壓,為此專門將江寧文院的負責者、大儒韋不周拿下。也就是從那時起,逄通與韋不周的關係逐漸秘切起來,並通過韋不周收留供養一些被新理學排斥的儒者。

    至於逄通收留一些罷官抄家的官員後人,黃元度也有所耳聞。當初黃元度與逄檜都不以為意,或者說放任逄通這麽做。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黃元度和逄檜都十分精通政治權謀:若是整個大齊朝隻餘下黃嵩和逄檜兩方勢力,那勢必你死我活,不能共存,例代黨爭,莫不如是。如果有一個第三方勢力作緩衝,效果會大不一樣。

    當然,國公府的壯大也與太後黃嬌的支持有關。出於對王府的戒心,黃嬌亦明裏暗裏支持逄通,希望借助其威望與逄檜相抗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