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時間很快過去了,郎若鳴滿頭大汗,臉色脹得通紅,依然沒有什麽好對策。唐正肅和郭敬齋亦眉頭緊鎖,方才宋錚評諸葛亮功績的對子一出,兩人就暗道不好,沒想到宋錚緊接著出來了一個奇難無比的上句,而且像是隨有拈來的——這宋小郎還是人麽?

    郎伯川沉思良久,感覺沒有很好的應對,不禁歎了口氣。再看看郎若鳴,臉上的汗越來越多,像小瀑布一般流了下來,渾身竟然顫抖起來了。雙目赤紅的他,緊攥著拳頭,嘴唇時而緊咬,時而念念有詞。

    元好問卻一點兒也不厚道,他晃了晃手中的毛筆,不耐煩地嘟囔,“能不能對上來啊?再對不出來,這墨都要幹了。”

    祠堂裏就這麽幾個人,元好問的話誰都能聽得見,特別是耳力還不錯的郎若鳴。隻見他渾身猛地一顫,接著身子僵住,直直地向後倒去。他旁邊的唐正肅伸手不及,隻聽砰的一聲,郎若嗚便砸到了地上。

    “若鳴!”郎伯川嚇了一跳,連忙讓廟祝去招呼大夫。唐正肅連呼郎若鳴的名字,將其扶起來。郭敬齋也站起來,卻也束手無策。

    宋錚瞅了元好問一眼,元好問衝著宋錚眨了兩下眼睛,臉上換上驚愕之狀——這廝演技居然也不錯,宋錚暗忖,這元裕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了。

    “在下略懂雌黃之術,還是由我來吧!”這個場合搞出人命畢竟不美,宋錚走上前去。

    “不用你!”郭敬齋人老脾氣大,對著宋錚冷冷地道。

    宋錚將雙手一攤,無奈地看著郎伯川。元好問卻冷笑道,“你們對這位郎兄真愛護,寧肯讓他遭遇不測,亦不施救。”

    郭敬齋臉上一紅,呐呐說不出話。唐正肅抿了一下嘴唇,期期艾艾地道,“請……請宋兄援手。”

    宋錚看了看一直冷眼旁觀的郎伯川,見對方點了點頭,便走上前。先試了試郎若鳴的鼻息,又掀開眼皮瞅了瞅,宋錚心裏有了數。這郎若鳴怕是剛才摔倒的那一刹那就清醒了,隻是心裏羞憤,不願意睜眼而已。

    不過,宋錚沒有當眾揭破,而是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對方的脈搏,這才說道,“郎兄身體無礙,隻是一時思慮過度,暫時暈過去而已。回去將養兩天,就沒事了。”

    郭敬齋等人鬆了口氣,誰也沒看到,宋錚在郎若鳴手心飛快地寫了兩個字:何苦!

    郎若鳴身子一顫,知道宋錚放了他一馬,極為羞慚,雙目更不想睜開了。

    廟祝請來了郎中,郎中在看過後,亦如宋錚所說。郎伯川當即吩咐衛士,用自己的馬車將郎若鳴送回府,也算是一種安慰。

    等這一通忙活完後,眾人重新坐定,郎伯川歎道,“本王沒想到,這詩文爭鬥,竟如武夫一般好勇鬥狠,差點鬧出人命來,何苦來著?我看也沒必要比下去了。”

    唐正肅嘴唇動了一下,沒有說話,郭敬齋卻道,“人無信不立,說好比鬥三場,哪能如此作算。”

    郎伯川臉色有些難看,他又轉向唐正肅道,“唐大人,你呢?”

    唐正肅頓了一下,向著宋錚拱手道,“宋大人方才施以援手,唐某感激不盡。或許我等先前對宋大人多有誤會,還望宋大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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