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一個嘹亮的聲音傳出,十分威嚴。

    宋錚拍了拍祖傑和張崇,“你們且留在這裏。”說罷,他踏上台階,一步步向著殿門口行去。速度不疾不徐,沉穩有度。薛啟孟卻有些緊張,袖口裏的拳頭緊握著,與宋錚同步而行。

    經過那八名高大的軍士,宋錚目不斜視,直接望向了殿內正中的男子。男子二十八九歲,卻蓄了半尺長的黑須。一身緋色朝服上,繡著一隻四爪金龍,那龍頭張著大口,直衝著宋錚。這一刻,男子正低眉耷拉眼,小口囁著茶水,一點也沒有往這邊看的意思。

    在男子兩旁,各有八名全身甲胄的蜀將端坐在那裏,雙手置於大腿處,相互對望,無一人向宋錚方向看。

    宋錚暗地裏搖頭,郎伯岩怎麽和初見薛啟孟時一個德性?擺陣勢嚇唬人啊?小爺見過多少大人物,怎會怕這些?

    輕咳了一聲,宋錚邁過門檻,高聲道,“齊使宋錚,參見蜀國二皇子殿下!”說著,他前行數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郎伯岩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到一邊後,才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擺了一下手,“齊使不必多禮,看座吧。薛學士,你也坐。”

    旁邊很快有人在左右各加了一把椅子。宋錚道了一聲謝,徑直坐在右邊的椅子上。

    “我大蜀與齊國久不通使,不知宋大人為何而來?”郎伯岩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飛快地掃了宋錚一眼後,又把茶水端起來,似乎喝水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宋某來意,先前我方蜀關右路兵馬使範大人,已在信中提及,自是為了齊蜀兩國商定盟約,相互通商。”

    “盟約?通商?”郎伯岩哈哈一笑道,“大齊自太祖始,數次用兵於蜀,雙方不通正使多年,為何到了現在,卻想與我大蜀定盟?”

    “很簡單,兵戈一起,勞民傷財,於兩國均不利。若兩國定盟,相互罷兵,並互榷場交通有無,於國於民,均是好事。”

    “哦!原來是這樣!”郎伯岩玩味地覷著宋錚,眼神裏全是戲謔之意。

    宋錚不為所動,依舊麵沉如水端坐在椅子上。

    “聽說大齊正在攻打我蜀國的世代盟友大夏國,卻派使來蜀國通好,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兒啊?”

    宋錚正色道,“黨項人占據我漢人關中之地,又屢次派兵挑釁,進攻我大齊,我大齊對西夏用兵,天經地義。且今年關中大旱,關中餓殍遍地,大齊為解救關中漢人百姓,不得不為之。”

    “無……”郎伯岩差點罵出來。宋錚一語雙關,拿漢人和黨項人矛盾說事,也是在諷刺郎伯岩,你們蜀國同樣是漢人,卻任由黨項人蹂躪關中,實在是漢人敗類。

    “怎麽我聽說金國也在進攻西夏?齊國與女真人合攻關中,豈不亦大謬哉?”薛啟孟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連忙反駁。

    “合攻關中,那又怎麽可能?我們是與金國和親,也增加了邊市互通有無,但對關中用兵,哪會合謀?關中饑餒,對於金人來說,那是趁火打劫,而我們則是救民於水火,哪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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