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嬌既為太後,如何不知道五郎、六郎是武則天的麵首張昌宗、張易之?她本以為自己在太後宮那些事,做的已經非常隱秘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知道。原先在淨塵被殺的時候,黃嬌就擔心外界恐怕知道了風聲,所以著實老實了一段時間。然而,一顆春心已經被挑動起來了,再加上自己現在信奉的佛經並不禁欲,有時反而大講“歡喜禪”,讓黃嬌為自我放縱找到了理由。

    不管太後宮如何穢亂,但黃嬌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知道這些。這封暗示性極強的紙條一遞到手上,黃嬌頓時懵了,不但羞憤欲死,而且直到現在,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至於堂下的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說,她一句也沒聽清。

    黃嬌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兒子,隻見逄瑛兩眼冷冷地看著堂下眾臣僚,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身子甚至會不時抖動兩下。她知道,兒子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咳!咳!”兩聲沙啞的咳嗽聲傳來,殿內很快沉寂下來,眾臣子都把目光望向了左側的最前方。

    逄檜向著黃嬌和逄瑛拱了拱手,“眾臣論右司及右司監正是非,無非三點,一是右司之職權是否合理;二是右司在行使職權時是否有違律之事;三是指宋錚是否德行有虧,乃至貪贓枉法。”

    說完這些後,逄檜轉過頭掃了一下眾臣僚,許多迎上逄檜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有幾個位高權重的則點了點頭,以示逄檜總結得很得當。

    “右司之職權,太後和聖上早就頒旨,已成定論,至於是否不適,當容後再議。其二,既然現在右司有此職權,則在職權範圍內行事,何來違律之說。且所查之人,證據確鑿。右司並非單獨辦案,而是與刑部和合,若指右司故意陷害官員,恐非得當。除犯官本身外,所有罪證均已交由刑部辦理。而所查得銀兩,俱已歸內庫。”

    “王爺所言即日。”小皇帝點頭道,“所得銀兩數目,均已由內庫查驗勘和,這些銀兩單獨設賬,一切均歸於國用。且帳目多少,將公示天下。”

    “聖上英明。”逄檜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接著道,“最後一點,便是指宋錚是否貪贓枉法。本王請問眾僚,宋錚收受錢財,可曾親眼所見?最少本王知道,右司行駛職權之時,並無此事,宋錚本人亦未取一文。至於先前宋府禮節往來及飲酒作樂事,眾僚非議其豪奢。然宋錚為我大齊立國以來頭一位文武雙絕狀元,查諸史藉,亦未曾有。本王和宰相及諸公,均有愛才之心,故贈以銀兩,使其不有後顧之憂。君不見宋錚父子兩代帝師,冠絕一時,日子過得能好一點,亦是大齊顏麵。故聖上賜建府第,若非如此,聖上亦有不尊師之虞。”

    逄檜之言同,讓小皇帝不住點頭,不過,就是有唱反調的。

    “王爺此言差矣!”開口的是晏含貴,“宋玨父子均為帝師,當以德領天下。俗雲,成由節儉敗由奢。自太祖立國以來,向來提倡儉以養德。昔年曾帶頭衣粗布,躬農事,其德堪輝日月。然太祖太宗之後,江寧風氣日漸奢靡。大家以誇富為樂,幾欲校石崇與王愷爭豪鬥富之事,此風不除,於國大害。宋錚文武雙絕,其才不可謂不高。其父宋玨,當世大儒。兩代帝師,正應領節儉之風,標榜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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