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劉茂之囑,嚴光威當即將林翰送至館門口。宋錚在不遠處悄悄跟著,原本還想探聽林翰是否會向嚴光威打探消息,令他失望的是,兩人全是官場應酬言語,根本沒有涉及公事,甚至連悄悄話也未說一句,這讓宋錚頗為讚歎林翰的冷靜。

    第二天上午,劉茂等人便到了知州府衙。林翰果然不含糊,已經將兩年來臨川城的各個案件列了一個目錄,供劉茂選擇。劉茂大體翻了翻後,直接告知對方,要下縣去看一看,並選了建昌縣。林翰自無不允,當即派撫州通判官隨同劉茂。

    “向知縣,這邊氏與張氏爭田一案是怎麽回事?把卷宗調出來我看看吧。”劉茂坐在建昌縣大堂上,看著手中的目錄,隨手指了一下,淡淡地說道。

    “快,快去拿卷宗!”身體肥碩的建昌縣令向立強,一邊擦著汗珠,一邊對著主簿吩咐。也難怪他緊張,刑部大吏降臨建昌,幾乎把他的膽子嚇破。從見到劉茂那一刻起,身子抖得就沒停過。不但他,合縣的上下官吏,都噤若寒蟬。

    很快,主簿將此案的卷宗拿來了。劉茂翻了翻,比起在都昌城見到的卷宗來,隻是詳細了許多,但主要內容相差無己。畢竟,安撫使府上保留的,不過是類似於摘要的東西。

    向立強微低著頭,不斷地用眼乜著劉茂,想從中看出點端倪來,可惜劉茂一直麵沉如水,讓這位向知縣摸不清情況。

    “邊氏致人死命,僅罰銀二十兩。張氏死了一個人,卻要把十畝良田劃給邊氏。向知縣,你如此判案,可有所本?”

    “這個……”向立強吱唔道,“張氏偷墳掘墓,依大齊律,當殺。現張氏已死,雖不能追究,然亦當賠償,故十畝良田歸邊氏。邊氏之子過失致人死地,但情有可原,故以薄懲。”

    劉茂輕嗯了一聲,沒有表示什麽。那向知縣微微出了一口氣,身子好像也直了幾分。

    就在這時,衙門口進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在宋錚身邊耳語了幾句。宋錚點了點頭,亦趴在劉茂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劉茂深吸一口氣,當即一聲冷笑,“向知縣,好一個‘當殺’啊。我且問你,你可到原地查看過?是否看過地契?”

    “下官……去過。地契……沒見。”向立強的身子佝僂起來,顫微微地答道。

    “張氏之妻訴其田拒祖墳十餘丈,可有此事?”

    “沒……沒有!張氏狡辯!”

    “張氏狡辯?我看是你狡辯吧!”劉茂拍了一下驚堂木,向縣衙門外喝了一聲,“帶上來吧!”

    宋錚對外一揮手,很快,一名中年農婦和一老一少兩個男子被帶了上來。

    這名向宋錚傳話的衙役正是正是蔡勇。原來,在劉茂等人從都昌出發前,宋錚便令蔡勇帶著十名司卒趕往了此案發生地。稍一調查,事實便很清楚:邊氏欲占張氏良田,趁張氏春耕時,自己將祖墳犁去小半,反汙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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