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瑛慢慢地踱到了幾案後麵,忽然問道,“那個完顏章宗說起來是你的舊識,想必催促你替齊、金合約謀劃,不知宋師是如何答他的。”

    宋錚躬身答道,“當日大金主戰勢力頗大,完顏玉生為了爭取這些人,不得不采用為臣給出的策略,即令金國出太行而西侵關中。所以,完顏章宗根本也瞞不住我。臣便推托,齊金合約,譬如男女婚事,隻差選一個黃道吉日爾。章宗盡管心思不定,亦無可奈何。”

    逄瑛點了點頭道,“宋師答得好。我之所以先前沒向你言明,是因為的確事關重大,你不會怪朕吧?”

    “為臣怎敢!對外用兵,何等大事,聖上、王爺和相爺謹慎,自是應該的。”

    “你理解朕就好。先前數年,相府與王府不合,朕年幼,無能為力。宋師進宮後,不但授朕武技,更教會朕許多道理。特別是宋師拚著身家性命,說和朕與王叔,消除了朕最大的疑慮,宋師居功至偉。”

    “臣一顆丹心報聖上,天地可鑒,此番向聖上擔白往年舊事,隻是想請聖上寬恕隱瞞之罪。”

    逄瑛擺了擺手,“此非宋師有意瞞我。當日王府和相府所為,隻是政見不同爾。相府支持完顏玉都,不過是想借金國之力,消弭我大齊軍權旁落的禍患。而王叔派宋師入金,扶助那完顏玉生,亦為大齊計,不欲百姓罹於戰火。現在黃嵩以舊事說項,欲讓朕自斷臂膀,朕怎會讓他得逞?何況那完顏玉生以兄弟侍宋師,宋錚仍不一顧,朕之胸襟豈不如他?”

    宋錚心中一塊石頭落了下來,當即長揖至地。

    “國公逄通,久不理政事,卻暗地拉攏培養勢力,這一點朕亦知道。”逄瑛一頓後,說出了宋錚意外的話,“朕登基之時,何種情景宋師亦知曉。王爺威權太重,母後為保大統,一麵令相府抗衡,一麵親近逄通,意圖從王府分權。磕磕絆絆這些年,總算無驚無險。不過,現在俱已時過境遷。我大齊當合力向外,借大金西侵之機,從關中分一杯羹,為將來一統蜀國做準備。當下,實非內鬥的好時機。”

    “聖上英明。”宋錚沒想到小皇帝看得這麽透徹。黃嬌為了防止逄檜篡位,的確準備了逄通這一招後手。隻是逄通所為讓宋錚極不放心,微微猶豫了一下,宋錚問道,“國公後手頗多,眼下必欲除臣而後快,還望聖上救臣性命。”

    “這個宋師放心,我會知會國公府,讓他們不得為難於你。”

    宋錚皺了一下眉頭,“為臣先謝謝聖上,不過,以臣之觀察,國公隱藏的實力極為驚人。故臣請聖上允臣先行調查,摸清國公府的底牌,再請聖上為臣請托,亦不為遲。”

    逄瑛眼睛一閃,“宋師,你可是不放心國公?”

    也難怪小皇帝懷疑,那個紫袍人所說的話,句句誅心。小皇帝再大度,也不可能當其為無心之言。

    宋錚此時卻不敢說出自己的懷疑,隻是道,“臣是這樣想的,聖上乃大齊國君,凡事均應在聖上掌握之中。王府也好,相府也罷,國公也好,滌非也罷,凡事種種,聖上當明察萬裏。臣不才,願為聖上之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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