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容易攀爬,但爬屋子卻有難度,一點借力的地方也沒有。難道要在房上挖個洞?那也會打草驚蛇。宋錚又轉了一會兒,發現了可以利用之處。原來,這裏和在密州時有怕不同,並排的兩幢屋子之間,並非緊貼在一起的,而是留了不足一尺的空隙。也就是說,寅號院與醜號院的兩幢北屋,並未緊臨而建,而是留有空道。空道自然是前後封死的,後麵是幾欲屋子等高的一截牆頭,前麵應該是兩個院子間的牆。

    宋錚來到牆根下,利用鉤索翻了上去。然後肩背和手臂同時用力,在狹窄的空道裏側身前行。也多虧他身材勻稱,要是稍胖一些,就會被兩邊的屋牆卡住。即便如此,他的衣服上也蹭得滿是灰塵。

    更簡單的辦法是上屋頂。但尋常人家屋頂上的瓦比較薄,一個人上去,很可能把瓦壓壞,從而發出聲響。

    盞茶過後,宋錚穿過了空道,踏到了兩個院子間牆頭上。往寅號院裏望了一眼,果然有熹微的燈光。而在院門口處,宋錚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黑衣人隱藏在門洞裏。

    這些人也夠小心的,不但在巷口埋伏了放哨的人,還在門口有埋伏。這讓宋錚愈發對屋裏的人感興趣了。

    他沒有溜下牆頭,而是貓腰在牆頭上前行了兩步,轉過身子輕輕一躍,鑽到了屋簷下。寅號院的屋子前出廈四尺有餘,下邊有橫梁支撐,宋錚就是攀在了六寸見方的橫梁上。

    憑借著驚人的體力,宋錚沿橫梁前行了四五丈,便來到有燈光的那個窗戶前。他倒掛金鉤,將身子支在窗戶上方的窗欞上。這時,屋子裏的聲音清晰了一些,很容易分辨是一男一女。男的聲音低沉,女的則極為清脆,十分好聽。

    宋錚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從聽到過。

    這時,隻聽得那男子道,“他們怎麽派你去和黃嵩聯係,派不出別人了嗎?”聲音裏含著幾分怒氣。

    女子輕笑道,“派我怎麽了?派別人去,上邊放心麽?”

    “他明明知道咱們……”男子頓了一下,“這不是拿你當妓女使喚嗎?”

    “幹嘛說的那麽難聽?小妹我本來就是以色侍人,也不再乎多這麽一個。”

    “你……你不要臉!”男子極為憤怒。

    “我不要臉?”女子冷笑道,“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要臉了麽?別忘了,咱們可是兄妹。”

    男子仿佛立時沒了氣勢,低語道,“那不是我們還沒相認麽,陰差陽錯,才發生了糊塗事。”

    “是啊,是糊塗事!”女子冷冷道,“你多好啊,從小就有人照顧。我呢,母親是歌伎,我長大了後,依然是歌伎。可母親卻還偏偏記著那個老畜生,非要讓我姓連,裏麵含著個‘車’字。她臨死也沒忘了那個老混蛋。”

    “不準你罵父親。他並不知道有你!其實,他對你母親還是一直掛念的。”

    “哼,就算那個老畜生知道了我又如何?難道能把我接過去當大小姐?”女子憤懣地道,“他根本就是無情!”

    “我說了,他一直對你母親懷有歉疚,當時他剛剛考中武進士,有家有室,卻沒有寸功,如何娶你母親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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