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青有些疑惑地看著黃元度,有些不明白,宋錚攜天子之威,萬一發飆,也是挺難辦的事。黃元度為何如此篤定?

    黃元度將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你也曾領導暗鷹多年,知道如何控製一個人嗎?”

    “依屬下之見。若讓一個人聽命於你,不敢有異心,其手段自是五花八門,千變萬化,但歸結起來,不外乎兩點:一是使人敬服,二是將其壓服。前者是軟,後者是硬。前者要求有出眾的威望,或者對人施以莫大的恩德,使人不好不從。後者則是有要挾的把柄,過人的手段,使人不得不從。當然,如果恩威並舉,那才是王道。”

    “你說得不錯,難得你看得這麽透徹。”黃元度讚許道。

    盧俊青輕輕搖了搖頭,“太師,你將宋玨從宋家莊那個山溝溝裏提拔起來,這才有了現在宋家的一切,這恩自然是夠了。但吾觀那宋小郎,似乎不是那麽容易聽命於一個人。你看他對你尊敬有加,也送了這地書筆給你,但他卻早早加入了皇城司,為逄檜賣命。現在,他又成為聖上的寵臣。如此首鼠兩端,長袖善舞。這樣的人,並不好控製。吾聞逄檜亦對其不放心,好像派了人到宋家莊去,以隨時拿宋錚把柄以反製他。”

    黃元度哈哈一笑,“逄檜用人,不善用恩,而是善於抓手下的把柄,即使是再信任的人,他總要拿住你一點痛腳,才能安心。就算是董蘭成這樣的鐵杆心腹,也是如此。董蘭成爬灰,生下的兒子董明岩,不得不當孫子養。逄檜正是知道這一點,抓住了證據,這才將其倚為心腹。逄檜如此做,雖然能做到一時權柄無雙,但也遭人忌恨。一旦倒台,下場會淒慘無比。我想,會有無數人想讓他早點死。這樣的王爺,如何讓別人心服口服?不過,對於宋錚,我們倒可以效仿逄檜,拿住他的痛腳。”

    “哦,屬下有些糊塗了,不知太師對宋錚有何後手?”

    黃元度笑道,“不是後手,而是先手。這大半年來,你在鄂州,不在京城,有一些事你可能還不大知情。那宋錚可是辦了不少事。最重要的一件,並非奪得文狀元,而是一手掌控,幹倒了紀家。”

    “什麽?”盧俊青大驚道,“那毒鹽大案竟是他弄的?”

    黃元度點了點頭,“雖然相關細節我還不太清楚,但必是他無疑。若非我在他身邊有布置,根本難以探得一點風聲。不但我,逄檜應該也知情,不然的話,也不會借機在城衛軍出手,將何寬弄死。”

    盧俊青仍然驚訝地合不攏嘴,“他一人如何能辦成這麽大的事?居然讓國公府、禁軍、城衛軍、都衛軍都出現毒鹽,也太可怕了吧?”

    “此人之膽大妄為,也出乎我的意料。”黃元度道,“包括禮部侍郎郭興嘉遇刺那一次,若非負責保護郭興嘉的暗鷹中,有上次追殺過宋錚的人,有些熟悉他的手法,我也沒想到是他。果然,讓我一詐,宋錚便承認了。皇城司的蔣魁,多麽老謀深算,與蜀國勾結,連逄檜都沒有察覺。卻讓宋錚一招移花接木,將其驚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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