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關中千裏沃土,實在太饞人了,逄檜無論如何也不想大金獨占此地。何況自齊太祖太宗定疆以來,尚未開辟半寸疆土,而現在,正是時機,這可是永栽史冊的事。

    想到這裏,逄檜冷聲道,“齊金合兵,自然沒問題,不知道攻占關中後,金齊以何為界?”

    章宗對此早就有所準備,“進軍關中,自然是以我大金為主力。大齊策應,故涇渭之地,均應歸我大金所有!貴國……”

    章宗話未說完,逄檜便拍了一下椅子,打斷道,“章先生也太會說笑了,我大齊軍士為你們開路,卻讓你們戰占據關中,你不覺得我們太傻了嗎?”

    也許由於太過激動,逄檜劇烈地咳嗽起來,唬得章宗連連拱手。

    過了好一會兒,逄檜才平靜下來,章宗接著道,“王爺息怒,我的話並未說完。對大齊來說,一個天大的機會就在眼前。”

    “天大的機會?”逄檜眉角一挑,“你不會說的是西蜀吧?”

    “王爺果然胸懷天下。”章宗連忙拍了一記馬屁,“攻占關中後,大齊可以接著進軍漢中,那裏是西蜀北邊的門戶。王爺博通古今,應該知道,三國時期鄧艾圖川,自漢中始,走陰平、綿竹(綿陽)一線。而當年宋太祖趙匡胤攻蜀,亦是自漢中興元府(今漢中市)始,向南突破劍閣天險後,西蜀帝孟昶始降。想必占據漢中後,大齊進攻西蜀,易如反掌。”

    逄檜輕哼一聲,“吾聞章先生從未帶過兵,沒想到說起用兵之事,卻如此稔熟。想必這套說辭,章先生已經反複衡量過多次了吧?”

    章宗笑道,“拜訪王爺,自然要做萬分的準備。否則,豈不是對王爺不恭!”

    逄檜卻不吃這一套,他敲著椅子扶手道,“可惜啊,章先生說得太過輕巧,甚至有將我大齊軍士推入火坑之嫌!”

    “王爺何出此言,章某絕無此意!”

    “章先生也是博通天下之人,焉不知漢中之地的形勢?漢中北通關中,然相隔群山,連綿不絕,並非那麽容易攻占的。此其一也。其二,若大金占據涇渭之地,則我大齊軍士被隔絕於漢中。屆時,我大齊軍北有你大金,南有蜀國,孤懸於大齊之外。豈不是坐等被滅?”

    章宗道,“王爺何必如此悲觀?大齊可不止一個洛陽關,尚有蜀關。自荊湖路沿江水西進,亦是捷徑,以大齊軍力,指日可下!”

    “指日可下?章先生是真的不知我大齊當年之敗?還是明知故問,諷刺於我?”

    “吾絕無此意!吾亦是為王爺考慮。”章宗擺手道,“惟今之際,圖謀巴蜀之地,總比占據關中來更實惠一些。一者,我大金想得到關中,但絕不想與大齊衝突。二者,蜀國對王爺的傷害,總比西夏大一些,王爺難道不想一暢胸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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