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房間內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掛在北牆上的一枝大筆了,赫然是宋錚送給黃元度的枝地書筆。為了這枝地書筆,黃元度擴大了書房麵積,還親自令人把書房裏的青磚地麵,換成了光滑的大理石。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青磚吸水太快,用地書筆蘸水寫過後,很快就被吸盡了,不留什麽痕跡,難以讓人欣賞到整篇書法的“雄姿”。

    黃嶽和黃嵩走進書房後,老老實實地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枝地書筆上。黃嶽的嘴角翹了一下,露出了些許笑意。翹嘴角的動作同樣來自宋錚,黃嶽覺得這個動作很有範兒,便學來了。

    黃嵩的臉色卻是更陰沉了,他恨不得上前把這枝筆一折而斷。宋錚,又是宋錚,讓黃嵩功虧一簣。不但把柄落在了黃嶽手裏,還要應付來自父親的苛責。盡管得知事情不妙後,他親自趕往宮城門口處,借迎候父親回府,將事情大體說了一遍。結果,黃元度隻給了他兩個字的評價:“愚蠢!”然後就再也不理他。

    兄弟二人靜靜地等著,相互之間沒說一句話。不一會兒,黃元度換好了便服,來到了書房。兩兄弟連忙閃到兩邊,微微躬下了身子。

    黃元度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到幾案後麵去,而是來到北牆上,將地書筆摘了下來。在下麵的小水桶裏輕輕蘸了一下,開始在地上疾書起來。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接著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去,專心致誌地觀看父親寫字。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黃元度初寫時,尚輕提輕點,筆跡圓潤流暢。然後,他越寫越快,肆意縱橫,寫出來的筆劃開始出現了斷痕。從行楷到狂草,逐漸令人難以分辨了。

    等黃元度寫完最後一個“杯”字時,方長長出了一口氣。黃嵩連忙到書桌上去端茶,黃嶽則將小水桶提了過來,放在黃元度身前。

    看著忙活的兄弟二人,黃元度輕輕搖了搖頭,揮筆又寫下幾個大字,“兄弟鬩於牆而外禦其辱”,這才將筆遞給黃嶽,接過黃嵩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慢地踱回到書桌處,坐在了太師椅上。

    黃嶽重新將筆掛在牆上,把水桶放回原處後,向著黃元度方向走了幾步,與黃嵩並立在幾案前。

    黃元度的目光,不時地在二人臉上逡巡著,好像能看穿心肺一般,讓二人都低下了頭。

    “好!很好!你們兄弟二人都幹得好啊!”黃元度冷笑道,“一個把堂堂的暗鷹當成地痞流氓來用,另一個故意設局,誘自己的親兄弟上鉤。哼,都是好手段啊!”

    “孩兒不敢!”黃嶽和黃嵩同時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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