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臉色一變後,很快便笑道,“那還是請幾位爺再點個曲子吧。”

    堯玉坤剛才點了《采蓮曲》,現在不好再開口。趙東昌和肖占吉,所知道的不過是一些淫詞濫調,哪懂得什麽正經曲子,所以也不敢開口。

    略等了一下,宋錚便道,“蘇大家有什麽拿手的曲子,盡管唱來,我們兄弟洗耳恭聽便是。”

    “那奴家再彈奏一首《陽春曲》,可好?”

    “《陽春曲》?”趙東昌訝了一聲,“可是‘陽春白雪’裏的那個‘陽春’?”

    這貨也識字,再加上“陽春白雪”四字太有名,趙東昌自然知道。宋錚對此不以為奇,不過,這個問題令人發噱。堯玉坤又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別亂說話。”

    “趙大哥說得不錯,這《陽春曲》,正是取自上古傳聞中的‘陽春白雪’。”宋錚幫著圓一下場。

    趙東昌一聽,又挺了挺腰,看了堯玉坤一眼,意思是,你看,我說的不錯吧?這令堯玉坤哭笑不得。

    宋錚接著介紹道,“《陽春曲》係南朝梁時沈約所作,與《趙瑟曲》、《秦箏曲》、《陽春曲》、《朝雲曲》合稱《江南弄》。另外,梁武帝也曾作《江南弄》,包括七支曲子,剛才蘇大家所唱的《采蓮曲》,便是蕭衍所作的七支曲子之一。”

    “狀元郎雖為武科,沒想到對這樂史了解如此詳細,小女子佩服之至。”蘇蟬眼露異彩。

    宋錚笑道,“南朝至今,已經五百餘年。傳下來的曲子,有詞而無調。蘇大家所唱,怕是後人演繹的吧?”

    “這《采蓮曲》新調,正是我家小姐親自填寫的。”芸兒對宋錚早有所不憤,當即挺胸道。

    挺什麽挺?再挺也是個飛機場!宋錚暗道。堯玉坤卻拊掌而歎,“我隻是聽人說,蘇大家所唱《采蓮曲》極為有名,沒想到是蘇大家親自譜的調子,能再現當年風韻,姑娘當得起這‘大家’二字。”

    這一下宋錚也有些訝然,能給前人之詞譜曲,倒也不難,難的是曲調要與曲詞相配。蘇蟬所唱,詞與調相得益彰,確實有幾分才華。

    “蘇大家果然才華滿腹,宋某倒忍不住想要聽聽下麵的《陽春曲》了。”話雖如此說,宋錚卻語氣輕緩,倒顯示不出急切之意。

    芸兒麵現得色,蘇蟬卻蹙了一下眉頭,輕撫了一下琵琶弦後,唱起了《陽春曲》:“楊柳垂地燕差池。緘情忍思落容儀。弦傷曲怨心自知。心自知,人不見;動羅裙,拂珠殿。”

    沈約的《陽春曲》,不過是借“陽春”二字之名罷了,寫的卻是怨婦之思。由蘇蟬一唱,如泣如訴,更顯幽怨。說起來,此曲並不適合在眼下的場合演唱,蘇蟬卻唱了出來。

    宋錚隻知道沈約寫過《陽春曲》,卻不知道曲子的內容。現在聽蘇蟬一唱,便不太樂意了。他也明了蘇蟬的意思,估計自己一直對蘇蟬不冷不熱,她有借曲埋怨自己之意。宋錚不由得暗罵,小爺又不想與你調情,你埋怨個屁啊。

    蘇蟬剛剛唱罷,宋錚便笑道,“蘇大家,宋某遊曆之時,也曾見人作過一首《陽春曲》,不過沒有曲調。既然蘇大家善於譜曲,不若由你為其配調,唱上一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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