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沿著園子走了一圈,又來到“小廟”前後,看了一圈,越看越想笑。在這間房子裏外,都提題著一些詩。有一些固然是劉禹錫在和州時所做,還有一些卻是後世一些名人附和的作品。

    由這些詩中宋錚才知道,之所以把這裏弄成這幅模樣,全歸功於曆陽的上一任縣令,不但把原來左鄰右舍的屋子全部拆除,還種了一些鬆柏,活生生把陋室變成了陵園。

    宋錚發笑之際,那群書生卻詩興大發。

    劍眉書生高聲吟道,“冬日陋室怯春妍,冷風蕭瑟無言歡,我心一片冰壺玉,隻羨佳名不羨仙。”

    “好!孟兄,此詩可謂絕唱!”眾書生大聲稱讚。

    粉麵書生不甘示弱,當即笑道,“我也有佳句,你們聽著:風蕭蕭兮江水寒,今睹陋室更思前,諸葛廬伴子雲亭,見賢思齊付衷談!”

    眾書生又是一片叫好聲。恨不得把這兩首詩形容成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一時間吵吵鬧鬧,不成樣子。

    宋錚無奈地搖了搖頭,今天真是大失所望。曆陽的前任縣令,把陋室搞成這副樣子,比後世的旅遊景點更像景點,哪有一點陋室的風韻。更無奈的是,有這麽一批實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在這裏,大傷風雅。

    正當宋錚要離開的時候,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來,“一群娃娃,坐井觀點,僅識得幾個字,就在這裏賣弄,真是不知羞恥!”

    宋錚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身青衣,極為幹淨利落。老者身邊,還跟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看樣子像是管家。

    “老頭兒,你算老幾!”竇一偉張開大嘴,厲聲怒斥,“我們烏衣詩社在這裏探討詩詞,你又知道什麽?”

    老頭把眼一眯,“什麽狗屁詩社,你們出身江寧文院吧?我都替你們害臊!就這麽點水平,還出來顯擺,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怎麽?你有更好的詩?”粉麵書生氣得滿臉通紅,他剛剛作了一首詩,被人捧上天,正是得意時,老頭這一來,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如何不惱!

    老頭也不理他,反而盯著劍眉書生道,“孟凡非,你肚子裏有幾兩貨自己不知道嗎?在江寧折騰也就罷了,怎麽還跑到這裏?”

    令宋錚意外的是,那個劍眉書生皺了皺眉,卻沒有吭氣,反而微微低了一下頭,拱手道,“韋師,怎麽是你老人家?”

    “我就不能來了?”老頭撇了撇嘴,“我要不來,哪能知道你們的壯舉!”

    “我們不過是來這裏看看吧了。眾位好友均認為,來這裏瞻仰一下,能陶冶我輩情操,讓我們更好的做好學業!”

    “掛著羊頭賣狗肉。”老頭道,“你既然來這裏瞻仰的,那我問你,這劉賓客為何要作《陋室銘》?”

    眾書生都不屑地笑了,這個誰不知道,劉禹錫來到和州後,條件艱苦,在這裏作《陋室銘》,表達一種雖處逆境,卻樂觀向上的鬥誌,更是一種潔身自好,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不追求享樂的人生態度。

    孟凡非也咧了一個嘴,說的比較藝術,“《論語》有雲,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我想,劉賓客之《陋室銘》,大概與顏回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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