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鬆和孫守正都走了。綦鬆還好些,孫守正卻有些綴綴不安,臨走時,再三表示要主動請客,望向宋錚的目光裏,分明多了幾分畏懼。宋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沒有給他請客的機會。孫守正就這麽忐忑不安地走了,臨出門前還差點被門檻絆倒,惹得宋錚嘴角一翹,差點笑出聲來。

    當商人的,最怕官。若能與官員交上關係還好說,若不能,當官的會把你當個人的小金庫,扒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敲骨吸髓。所謂“破家縣令,滅門令尹”,主要是對有些錢財的人來說的。普通的小戶有人家,所有家當加起來,不過三五十兩銀子,也不值得當官的動手。

    商人與官員相交,自然官越大越好。可惜,當大官的,根本不願意理商人。一是對清名有損,二是吃下麵官員的孝敬就行了,或者給多加點行腳稅,用不著直接與下九流的商人扯關係。

    像曆城三大公子這樣的人物,孫守正這種層次的人,根本交結不上。現在聞聽宋錚竟然與三大公子交好,孫守正立即後悔自己頂撞宋錚,而宋小郎同學說話的分量馬上重了起來。

    呂大富自然笑得合不攏嘴,“賢侄,真沒想到,你與那曆城三大公子竟然能攀上關係,有他們出麵,許金堂和喬參將都好解決了。”他滿臉羨慕,又瞅了瞅自己的兒子呂春,越發覺得當初讓兒子與宋錚相交,真是沒錯。

    宋錚笑著謙虛了幾句,也不解釋,而是開始打聽商貿行的具體情況。你還別說,呂大富也真有一手,商貿行的各個環節,都有詳細的規章製度。這個環節的人,不知道下個環節的運作的詳細製度。這種分工,既保證了專業化,又保證了商業秘密。而每個環節的管理,又是分層次的。也就是說,商貿行的每個雇工,都熟悉自己負責的那一小塊業務。這樣的話,即便別人也建立商貿行,從匯通挖走了幾個人,也不頂事。

    這一點,去年宋錚與呂大富商量時,就訂好了計策。宋錚還提出,延長優秀雇工的年限,與私人訂立條約。條約中有許多霸王條款,比如,一旦辭職不幹,就要追回培訓費之類的。這樣,就有力地保證了雇工隊伍的穩定。

    這些東西,在後世都是人所周知的例子,不過,那時候可沒有什麽人權,所以施行起來便堂而皇之了。

    現在,一邊聽著呂大富介紹,宋錚一邊尋找其中的漏洞,不時提出一個意見。呂大富連忙讓兒子用筆記下來,以待回去修補。

    呂大富連連感歎,宋小郎同學是經商的天才,誇得他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所有的環節還沒有談完,呂大富便期期艾艾地道,“賢侄,你看,時候不早了,咱是不是過去先候著?”

    宋錚一愣,看了看門外,笑道,“秋月樓離這裏很近,現在剛至酉時,不用著急。”

    呂大富搓著手道,“賢侄,三大公子身份尊貴,若他們中有人早到了,怪不好的。”

    宋錚笑了笑,又慢吞吞地喝了一杯茶水,這才出了院門。

    秋月樓就建在大明湖邊上,沾了湖水的光,秋月樓一年四季都很紅火。客人們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湖景,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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