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家道中落,而是遭遇了大變故。看到鳳清楚楚可人的模樣,宋錚憐意頓生。他走到桌前,和鳳清相對而坐,端茶抿了一口,“美成詞典麗精雅,奈何寫羈旅之愁過悲,姑娘以後還是少讀一些才好。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若再耽於愁思,也太過無趣了。這《清真居士集》不看也罷!”

    “公子倒是爽朗之人,不也熟讀美成詞嗎?”鳳清雖然知道宋錚是好意,但極喜周邦彥詞的她還是還小小反擊了一下。

    宋錚笑道,“我隻是喜歡他敘寫閨情的詞多一些,這才多背誦了幾篇。”

    聽到“閨情”二字,鳳清臉上居然染上一絲紅暈。這讓宋錚有些好奇,這妓館之地,別說是男女情詩,就連淫聲浪語都沒斷過,鳳清長居此處,居然臉皮還如此之薄,倒是件奇事。

    “看公子年紀,不過十四五歲,沒想到卻……”

    宋錚不禁撇了撇嘴,十四五歲怎麽了?要不是老子想多長兩年身體,早就不知XXOO多少次了,不然的話,處男之身哪會留在現在?潛意識裏,他把齊兒、陸嬙、厲紅娘、完顏玉瑟都劃進了XXOO的範圍。

    沒聽到宋錚回話,鳳清抬起頭來,看到宋錚臉上怪怪的,好像有那麽一點不正經,便在心裏微歎了一口氣。

    就在鳳清要把宋錚歸入小色鬼行列時,又聽到了第二遍“逐主令”。宋錚咳嗽了一聲,“快到三更天了,姑娘還是去另外的房間吧,小生也要歇息了!”

    “公子,難道妾身就如此不入眼嗎?”鳳清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滿,還有些自憐。

    “鳳清姑娘怎可作此想法?”宋錚暗道這女子有點不好惹,“小生久聞姑娘‘瑰姿豔逸,儀靜體閑’(語出《洛神賦》),所以慕名而來。今天見到姑娘秋水之眸,已是心滿意足。王子猷有雲‘乘興而來,興盡而返’。小生雖不敢自比古人,卻也傾慕魏晉之風。隻不過小生有所不便,以至鳩占鵲巢,還請姑娘見諒一二。”

    鳳清苦笑道,“妾身不過是個風塵女子,哪當得公子謬讚,公子安歇吧!”說著站起身來,雙目竟有淚光。宋錚的話,算是第三次“逐主令”,任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

    宋錚終究有些不忍,“鳳清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在小生看來,其高潔如鶴,亭亭玉立於世俗之外。姑娘何必自歎,徒增煩惱?”宋錚頓了一下,接著道,“小生之言,均出自肺腑。即便姑娘自輕,難道也以為小生真的是眠花宿柳之徒?!”

    鳳清剛剛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雙肩微微顫抖著,竟有抽咽之聲。

    壞了!宋錚雖然是出自好意,話卻說得有些重。這一下,鳳清又觸動了傷心之事,哭了起來,讓宋錚一時沒了主意。這種事要是擱在前世的開放社會,宋錚肯定將其摟過來,拍拍肩膀,吻兩下額頭,就能哄過去了。可現在,宋錚可不想這麽做。

    罷了!小爺我豁出去了。宋錚走到梳妝台前,將上麵的銅鏡拿下來,走到鳳清麵前,輕聲道,“鳳清姑娘,你這裏怎麽還養著一隻小花貓!”

    鳳清抬起頭,正瞅見鏡子裏自己的臉,一副淒美的麵容,雙眼有些紅腫,兩行清淚正順著鼻側滴下。她又抽泣了兩下,便撲哧一聲笑了。雖然梨花帶雨,卻恢複了春天。

    宋錚身上除了“我愛鐵鑽頭”之類的“好藥”,就隻有銀子和魚腸劍,也沒有手絹給鳳清拭淚。隻好笑道,“好了,別哭了,不然的話,真成了小花貓了!”

    “你才是小花貓呢!”鳳清輕啐了一口,忙拿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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