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乙越也不用筷箸,直接下手拿起那片羊肉,在另外一個盤子裏蘸了一點鹽巴,便塞進嘴裏開始咀嚼,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這“割鮮而食”實在他媽的惡心!

    宋錚緊閉著嘴唇,強忍著心中的嘔吐之意。宋公子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見過血。可直接從活羊羔身上割肉吃,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不禁暗咒梁乙越,最好傳染上羊角瘋才好。

    梁乙越一邊吃,一邊目視著宋錚,見他沒被嚇倒,不禁微微點了點頭。這少年並非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倒也有些膽色。

    老家夥吃完了一片,另一邊,護衛已經又割下一片送了上來。這“割鮮而食”講究的就是一個鮮勁兒,護衛絕不會一下子割下好幾片在盤子裏放著,而是現割現吃。

    最可憐的是那隻小羊羔,兩隻眼瞪的滾圓,渾身繃緊,不住地打挺,卻無力擺脫被割的命運。

    梁乙越吃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直到將兩條羔羊腿上的肉都吃得差不多了,這才罷休。那隻羊羔被抬了出去,賞給了其他護衛。早有婢女進來,奉上了銅盆,梁乙越淨了一下手,便接過另一個婢女遞上的茶水,漱了一下口,便咽了下去。

    這個過程中,宋錚在旁邊咬牙看著。羊羔抬出去後,他暗舒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和額頭上,都見了汗。

    梁乙越顯然對恐嚇的結果比較滿意。他揮了一下手,將其餘人等都打發出屋子,這才說道,“宋護衛,聽說你昨天給小姐改詩了,而且改得還不錯?”

    宋錚怵然一驚,心思電轉。昨天自己急於想打擊完顏玉都在李邕姬心目中的形象,說了一通“減丁”、“一將功成萬骨枯”之類的話,現在這個老家夥找自己算帳來了。

    他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珠,作出心有餘悸的樣子,“回大人,小姐天資聰穎,對學習漢詩非常有天賦。在下隻是臨時湊趣罷了!”

    “臨時湊趣?哼!”梁乙越將茶杯往桌子上一頓,麵現怒色,“改詩也就罷了,為何說那些混帳話!膽子不小啊,大金和西夏的國策,可是你一介書生可以議論的?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宋錚連忙拱手道,“在下知錯了,以後一定不談國事,隻說漢文!”

    梁乙越眯了一下眼,“還有以後?你可知道,即便我現在把你砍了,你們大金國也不會說什麽!”

    威脅我?宋錚暗怒,“昨日在下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且沒說過影響兩國邦交的話。如果大人對在下不滿意,大可放我離開,又何必血濺五步呢?大人應該清楚,這個護衛並非在下願意幹的。我雖然一介書生,卻也知道士可殺不可辱,況且就算在下無足輕重,但要在這來寧館裏殺人,大人還是免不了一些麻煩的。”

    梁乙越大怒,站起身子,手指宋錚道,“你莫非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宋錚恭敬地回道,“大人自然敢殺我,如此多的護衛在外麵,在下也沒有反抗之力。不過,在下將小姐救回來,可是有數百武衛軍看著呢。現在如果我死在這個院子裏,大金百姓會如何看待大人,還望大人三思。在下知道大人是為兩國和親而來,在下一條賤命倒也沒什麽,要是影響了兩國之間的美事,在下就百死莫贖了。”

    梁乙越眼中寒光閃閃,死盯著宋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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