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錚問欒樛,懷仁怔了一下,“欒樛數年前率小股部隊入金作戰,有一次被大金的大部隊包圍。他殺出一條血路,跑了出來。師父幫他逃過了金兵追捕,將他帶回到柏林禪寺,曾授他一些武功,並約其加入律一宗。欒樛答應了,隻是有些不情願,並沒有拜師父為師。他心裏仇視一切大金之人,師父也知道這些,隻交給他一些給大金搗亂的差事。”

    宋錚點了點頭。欒樛的作派他自然清楚,但他想到的是,欒樛的大曳直拳來自了然,那麽木玉呢?木玉的功夫好像也來自了然。那木玉會不會是懷仁口中的四師兄懷玉呢?極有可能!但木玉為何對自己如此照顧?在曆城之時,宋錚一直沒有機會同木玉詳談,以致這個謎仍然悶在心裏。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而是想想如何處理這懷仁和尚。宋錚本想再問問玉玲的事,但還是放棄了。完顏玉生似乎對此事特別在意,宋錚也不想去揭他的傷疤。他讓兀室參與審問懷仁,本身就是為了避嫌,自然不方便尋問不適合的話題。

    懷仁見宋錚沉思,便張口道,“我的問題回答完了,希望你遵守諾言,能幫我幹掉梁乙越!我也隻能回答你這些,如果你想讓我去對付我師父,那就不要想了,還是將我扔到河裏喂魚的好。”

    宋錚笑了一下,“想不到你還真是個忠義之人。你師父那點小九九,我也知道,不就是想等著大金與大齊打個你死我活,然後在大金舉事嗎?可依我看,這招實在不高明,最好的辦法是挑動大金的內亂,讓完顏玉生和完顏玉都兩個人打起來,甚至分裂大金才好。趁著大金內亂,西夏那個老皇帝會東進,大齊也會北征收複前朝北宋的江山,整個大金會亂成一團,這樣的話你師父的機會才更大些。”

    兀室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宋錚,他不知道宋錚是大齊的人,但宋錚的話可是有些誅心了。

    宋錚不以為意,而是笑咪咪地看著懷仁。懷仁深思了半晌,“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讓我們律一宗不要對付完顏玉生嘛。不過,你的話有道理,我會向師父建議此事的,興許他會改變看法。”

    “聞弦歌而知雅意,你果然聰明!”宋錚有些歎服了,“不過,你就這麽肯定我會放了你?”

    懷仁一愣,很快便泄氣地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接著就是!”

    宋錚笑了笑,上前接過兀室的魚腸劍,又一把撕開懷仁的前襟,舉劍望著懷仁。

    懷仁長吐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接著,隻覺胸前一痛。他睜開眼看了看,隻見宋錚在他胸口處劃了一個×,留下兩道三寸長,半寸深的傷痕。

    宋錚又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灑在他的胸口上。懷仁隻覺得傷口處傳來一陣清涼,痛感大減——竟然是上好的金創藥。

    他有些不明所以,宋錚又輕輕一挑,割斷了他身上的繩子。笑道,“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懷仁皺了一下眉,旋即點了點頭,“在我心口劃劍,一旦我不老實與你合作,你們的人就會通知我師父,說我曾經出賣過他。師父見我心口留下如此規整的傷痕,哪會不清楚你們饒了我的性命,讓我說了不應該說的事。你果然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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