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玉生卻苦笑一聲,“非是著相,也非替古人擔憂,而是擔憂今人而已。”

    “是啊,天下承平已久,南北也算安居樂業。眼下烽火即將再起,百姓恐再遭兵燹,你我卻無能為力,實為憾事!”

    完顏玉生瞅了宋錚一眼,卻見宋錚正真誠地望著他,目光灼灼,亮如辰星。

    完顏玉生吸了一口氣,盯著宋錚問道,“小郎對大金之人有何看法?”

    “胡漢一體,南北一家。天地生人,又何分優劣?”宋錚的回答極為迅速。

    完顏玉生吃驚地望著宋錚,半晌之後才道,“大金起於白山黑水,東滅遼,南侵宋,又與大齊血戰數年,眼下占據幽並之地,大齊朝想要收回者,比比皆是。難道小郎就沒有此雄心壯誌?”

    宋錚哈哈一笑,當即站了起來,“汝安知小弟之誌哉!小弟隻想攜三兩美眷,徜徉於青山綠水之間。不管是極北之冰原,還是極南之天涯,小弟隻想遊遍華夏之山河。顏兄也說過,開疆擴土,糞土之行爾!”

    完顏玉生呆呆地望著長身而立的宋錚,久久才回了一句,“小郎真奇人也!”

    宋錚來到書桌前,拿起毛筆,開始筆從龍蛇,“人猿相揖別。隻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銅鐵爐中翻火焰,為問何時猜得?…… 盜蹠莊蹻流譽後,更陳王奮起揮黃鉞。歌未竟,東方白。”

    一篇毛太祖的《賀新郎·讀史》,很快以草書的狂野字跡展示出來。

    當宋錚最後一筆完成後,在一邊觀看的完顏玉生便搶了過來,目光隨著詞句不停地移動,當即叫道,“好詞!好字!”猶嫌不夠,又叫道,“絕妙好詞!絕妙好字!”

    宋錚卻趁他看詞的時候,又在一邊用毛筆劃了起來。等完顏玉生又將目光移到宋錚的筆下時,看到了一幅畫。畫中,是三個上下一體的樓層房間,樓層之間,各出現了一個圓洞。這個圓洞位於床底下。在最上層的床上,空無一個,四周卻有數枝利箭向其射來。一個人像,正鑽入洞中。

    在這張畫四周,又有零散的人像。像是模糊的,不過,他們手中的兵刃卻非常清晰。

    宋錚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完顏玉生禁聲,又指了指門外和上下各處,然後接著道,“顏兄,你覺得如何?”

    完顏玉生沒有回答,又看了一遍手中的詞和宋錚的畫,抬起頭來。宋錚嘴角翹著,眼中的笑意似有似無。

    片刻之後,完顏玉生有了決斷,點頭道,“好!非常好!”

    “顏兄若覺得此詞還算過得去,小弟便贈與你!不過一時之筆,寫得不好,待我再寫一遍,這廢了的一張,便燒了吧。”說完,宋錚拿過完顏玉生手中的字,連同畫一起,在蠟燭上燒掉。

    等兩張紙化為飛灰,宋錚又將《賀新郎·讀史》寫了一遍,題上“書贈顏兄”幾個字。新寫的詞依然行雲流水,卻是行草,比原來規整了一些。

    辦完了正事,宋錚也沒久留,寥寥說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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