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郎?哪個宋小郎?”青州武院的人都互相打聽。本來在“老熊”邢霸動手的時候,還有幾個人躍躍欲試。不過,見到老熊如此快地敗下陣來,這幾個人頓時息了動手的心思。恰好,那位醒悟過來的武生,將“宋小郎隻手除黑幫”幾個字說了出來。

    由於青州與密州相鄰,倒有幾個武生在書場聽到過這個故事,此時自然也明白過來。由這幾個人代為傳播,很快,所以青州武院的人都明白了眼前的少年是哪一位。

    魏大通和邢霸被分別擊敗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那裏發愣。這時,一名青州武院的武生,跑到了房舍另一側的房間。半盞茶後,從裏麵出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這男子身高七尺五寸左右,一身白袍,腰纏玉帶,一頭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黃絲帶纏住,非常柔順地擺在身後。男子眉長眼圓,麵孔白晳,非常平滑不見一點暗頭——他竟然敷了一層粉。這男子本來就賣相不錯,如此一打扮,更顯妖異。不但如此,他手中還拿著一把紙扇,邊走邊輕輕敲著手心,非常沉穩。

    宋錚感覺敏銳,渾身立即繃了起來。以他的感知,眼前這人正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身上仿佛帶著某種氣場。果然,青州武院的武生見此人出來,立即靜了下來,都麵現激動之色。這一瞬時的安靜也引起密州武院眾人的注意,也紛紛停下說笑,好奇地看著這人。

    此時,邢霸連忙上前,拱後道:“欒師,弟子無能,不是那人對手。”魏大通也無可奈何地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那姓欒的青年擺了一下手,饒有興趣地舉目望向宋錚。宋錚麵色平靜,輕輕地衝對方點了一下頭。那人展顏一笑,竟然有一絲嫵媚之色,宋錚立時有一種冰河消融、滿院花開的感覺,不禁心頭凜然。

    那人將扇子向頸後一插,轉而衝著宋錚一抱拳,“敢問小兄弟,可是聲震密州的宋小郎?”

    宋錚也拱了一個手,“聲震密州?小子不敢,正是宋錚。敢問閣下是?”

    “欒樛(jiū),亦木之欒,樛木之樛。我早知小郎之名,卻無緣一見,沒想到今日碰上了,也算是一件幸事。”

    在欒樛報出名字之時,宋錚仿佛聽到辛羽一聲輕呼。宋錚微促了一下眉,對欒樛應道:“欒兄客氣,‘南有樛木,葛藟累之’(《詩經·周南·樛木》),好名字!”

    宋錚接著道:“剛才宋某不得已,與魏教習和邢兄切磋了幾招,還請欒兄不要介懷,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宋錚兩世為人,並非那種自恃技高一籌而四處挑戰的熱血少年。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這欒樛身手應該極為不錯,卻沒有出手,反而示好,他自然樂得與對方交好一番。他見對方客氣,自然也表示一下好意,以“切磋”二字揭過去。

    “小兄弟果然豪氣,”欒樛嗬嗬一笑,又衝著楊仝一拱手道,“改天就由欒某做個東道,與小兄弟和楊將軍長談一番。今日眾位遠道而來,需要休息,欒某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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