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呂姓商人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出來是怎麽回事,純粹是感覺。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但願事情如你所料吧!”

    “沒事沒事,擔心個毬啊。”孫姓商人端起酒杯,與呂姓商人共飲而盡後,聲音也大了一些:“我也不費這樣的心思了,現在能賺點是點。有便宜不沾是傻×,嘿嘿。對了,我聽說你又勾搭了曆城江南巷的一個紅角兒,怎麽樣?沒把你的老骨頭折騰散架?”

    “去你娘的,你才散架了呢!老子正當年呢,前天晚上金戈鐵馬,一路笙歌到天明。”說起這種事,沒一個男人肯落後。接下來,兩人的話題便轉向了風花雪月,沒有再談生意的事。

    宋錚聽到這些卻吃了一驚。大齊與大金,自從太宗時那次大戰後,就曾議和過,並設立了彼此交易的榷場。不過,由於齊金之間這些年關係一直不是那麽和睦,所以榷場的規模不大,大齊朝的許多物品禁止交易,比如糧食、食鹽、馬匹、藥材,以及一些“格物”方麵的書籍。即便是允許交易的物品,賦稅也非常繁重,幾近於實際價格的兩倍。正因為如此,邊境走私非常發達。盡管大齊針對走私實行族誅、連坐等酷法,但由於利潤實在高,以致屢禁不止。就山東路境內來講,由於黃河河麵漸寬,水勢平穩,沿著黃河一線的不少百姓和商販,經常偷偷往來於齊、金之間,運送物品過河。在殺了一批後,受嚴刑的震懾,一些走私商販開始轉而賄賂山東路沿河守軍將領,明目張膽地走私物品。

    一般說來,冬季是走私物品的高峰。那時候黃河上凍,往來方便,隨便找個地方就能過河。按說現在不是走私的好時候,不過,宋錚從孫、呂兩個商販的對話中聽出,似乎最近走私極為活躍。當然,令宋錚震驚的不是走私規模的大小,而是走私物品的價格突然上漲。宋錚知道,市場是最明顯的風向標,正是有人突然吃進了大量貨物,才能引起有人突然吃進這麽多藥材?結合之前的消息,宋錚幾乎立即可以斷定,大金這是為南侵做準備。購買這些藥材,正是為了治療可能出現的傷員。

    至於生絲,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受整體市場的影響,價格被拉上去一些,所以上漲幅度不大。

    想到這些,宋錚不禁有些氣悶。搞點走私,弄點福利,那倒也沒啥。可白藥這種物品,可以說是戰略物資,為走私這些東西開綠燈,無疑是賣國。按說這些邊關將領應該知道事情的利害,一旦戰事爆發,難道他們就能落得好去?為何如此鼠目寸光,倒賣緊俏東西資敵呢?

    茗兒和楊仝沒有那麽好的耳力,再說精力也不在這上麵,所以沒有聽清兩個商人的低語。不過,坐在宋錚對麵的楊仝,發現宋錚臉色不太好看,忙問道:“小兄弟,怎麽了?”

    宋錚搖了搖頭,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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